“您好,我是楊石飛,有事請留言。”“您好……”沒人接。不可能有人接。be公司那邊的回應是,楊石飛一週之前就來了a市,一直沒有回去過。梁簫找人借了車,直接追了出去。現在已經晚了,但不追只會更晚。距離楊石飛帶走梁二已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按照正常的車速而言,他們肯定還沒有出a市。週六的早晨,天光大亮,街道空空蕩蕩,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空島外面圍著的車輛已經減少了很多,可見經過一整晚的時間,震怒的人群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昨晚格外激進的幾輛車已經被梁二毀壞了,梁簫的車還斜著歪在軌道上。沒了帶頭的幾個人,人群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剛才已經放出了一波基地的員工,人群像是十分懊悔,見到梁簫出來的時候,他們呼啦啦一下圍了上去。但卻遲疑著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圍著梁簫不讓她動彈。背後響起警車“嘟——嘟——”的聲音,車子裡的人一回頭,才發現已經有好幾輛警車過來了。梁簫自然不會等警察,更沒有時間給他們交代現在的情況。趁著眾人分神的幾秒鐘,她直接猛踩油門,從縫隙中擠了出去。有人開了車窗罵罵咧咧,但聲音迅速地消失在風中——梁簫已經開遠了。如果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也許就能追上他們了吧?她心想。開出不到三分鐘,手上的通訊儀響了兩下,傳來通話請求:“梁主任,我是3組的警察,情況江京已經告訴我們了。”梁簫看了一眼後視鏡,兩輛警察緊緊地跟了上來。空島出來一共有兩條路,一條是往商業區方向,一條是往火車和機場方向,同時許多私人的能流車停車塔也在那個方向。江80沒有戶籍和身份,如果楊石飛想要帶他們出a市,自然不可能選擇火車、飛機,而以他的小排量噴氣車,估計開足馬力走到a市市郊就不行了,連最近的供電站都到不了。所以,他們一定準備了別的車,而這車很可能是能流車。能流車不僅開得高度更高,里程更長,而且更快速平穩,最主要的是,他帶走了江80,一個能夠為能流車提供源源不斷的能源的金屬人。電光火石之間,梁簫已經飛速地腦中分析了現在的情形:“分頭走,我去市區。”“好。”那頭的警察迅速地答了話,路口處,一輛警車右轉去了機場方向,另一輛緊緊地跟在梁簫後面,飛快地駛入主市區。不知道怎麼的,從合理性來說應該選另一邊,但她總感覺梁二往這個方向走了。凌晨五點的a市,街邊的店鋪都緊緊關著門,偶爾有行人和軌道養護的工人,也都是一副懶洋洋睜不開眼的樣子。警車的鳴笛聲和噴氣車的嗤嗤聲劃破了城市的半空,行人駐足觀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至兩輛車的殘影在空中消失,他們才低了頭,各自繼續著手頭的事情。“兩分鐘前,嫌疑車輛經過了商業區c路段。我們已經派了車過去。”電話那頭傳來了警察的聲音。警局已經調出了全市所有路段的監控,跟他們保持實時聯絡,那頭的監控顯示,正好兩分鐘前,楊石飛的車經過了他們現在所在的這一路段——監控顯示,他的車裡還載了兩個人。梁簫“嗯”了一聲。看來他們暫時不打算離開a市,只要不離開,她就有機會找到梁二。兩分鐘的時間,沿著這條路段下去,範圍十公里以內,大小的路口把守住,應該很快就能截住他們了。梁簫預想得很好,但事實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不見了?”電話那頭的警察也很疑惑:“附近所有路段的監控都沒看到,突然就消失了。”“他們沒消失。”梁簫減慢了車速,“他們藏起來了。”四周都是寫字樓和商廈,安靜地滲人,巨大的玻璃幕牆反射著陽光和車子的倒影,像是闖入了由無數面鏡子圍成的迷宮,而兇手正如蟄伏的猛獸,在鏡子背後窺探著他們,等待著他們一步步落入陷阱。梁簫放慢了車速,在頂層的軌道間緩緩行進著,警車關了喇叭,降到了底層,兩輛車躡手躡腳地在高樓中穿梭,悄無聲息地巡查著每一個可能的角落。梁簫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圈青黑,由於太過緊張和專注,鼻尖和額頭上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幾縷頭髮凌亂地貼在耳邊。我的梁二沒了啊……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微微晃了一下,電話那頭突然大叫起來:“上面!在你上面!”那頭的驚呼剛落下,梁簫就聽見一陣噴氣的聲音在她上方,由近及遠地傳來。梁簫猛地抬頭,果然看到了楊石飛那輛銀灰色的噴氣車,從thea大廈的樓頂飛了出去。原來他們一直藏在那兒。梁簫的心猛地跳了兩下,全速追了上去。楊石飛開得很快,無視了所有的軌道和訊號燈,幾乎是堪堪擦著各個大廈的樓頂飛過。脫離了軌道的噴氣車,行進時會面臨巨大的阻力和能耗,幾乎是一瞬間,梁簫就明白了,他們大概堅持不了多久了,否則不會以這種孤注一擲的方式衝出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