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掛電話的時候,她才想起今天的目的:“問問她,放假回來嗎?”梁二乖乖點頭,終於在通話的最後贏得了老太太的讚賞:“你不錯,比梁懷小時候聽話多了。”梁懷正是梁簫的父親。梁二受寵若驚,一直等著梁簫下班,好把外婆的話傳達給她。他不敢給梁簫打電話,生怕打擾她工作,更不想再跟那個地方扯上一絲一毫聯絡。他只想親口告訴她。等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五點,梁簫突然打了電話回來。“晚上出來吧,我來接你。”“去哪兒?”梁二站在螢幕前,手足無措地問。現在踏出這個房子半步都會讓他感到恐懼。“去見朋友。”梁簫的背景閃過幾個人,在背後大聲喊著“梁主任”,還沒等梁二回答,她就匆匆掛了電話。七點整,梁簫的車準時出現在陽臺外面,梁二沒想到她回來這麼早,聽到噴氣的聲音才從屋裡跑出來。他看了一眼身上的圍裙和腳上的拖鞋:“我……”“給你五分鐘。”梁簫倚在車窗邊。“好、好!”梁二飛快地轉身進屋,胡亂地穿上鞋,抓起外套就跑。車子平穩地駛離小區,進入商業區,腳下的建築開始漸漸密集起來。梁簫沒有說話的意思,終於到了一個路口,車子停下等紅燈,梁二開口問道:“是什麼朋友?”“很好的朋友。”梁簫答道。梁二的心裡開始出現不祥的預感,按照腳下熟悉的路線,按照每週五晚的慣例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大概十分鐘後,車子在ell降落下來,梁二看了一眼門口木刻的招牌,心裡“咯噔”了一聲,果然是這裡。很好的朋友,就是“他”嗎……他想。兩人進了屋,一眼就見到了桌邊的三個人。楊柳月,江京,和賈島。江京顯然比另外兩人都要興奮許多,梁簫頭一次邀請他到這種私人聚會,這說明什麼,說明老闆把他當朋友啊!他光是想著“朋友”兩個字,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了。“老闆!”江京脫口而出。梁簫衝他點點頭,向他走過來。賈島好笑地看著他:“在外面也叫老闆?”江京咧著嘴笑:“我都習慣了,要不……叫女神?”楊柳月抖了兩下:“噫,真噁心,還是叫梁老闆吧!”幾人說笑間,梁簫已經走了過來,後面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人。江京衝他伸出手:“你是老闆那個朋友吧?你好,我是梁老闆的助理,我叫江京。”梁二伸出手來,學著他的樣子握了握。“啊!”江京驚呼一聲,“你手好涼,快坐下暖和一會兒。”梁二看著梁簫,見她點頭,才在她旁邊坐下。我終於也有機會進來了啊,他忽然在心底感慨。楊柳月也熱情道:“我叫楊柳月,也是老闆的助理,老闆還從來沒帶過朋友給我們呢,你叫什麼?”梁二又看向梁簫,像是在徵求她的允許,梁簫微微揚頭,他才回答道:“我是梁二。”就短短四個字的介紹,再多一句都沒有。賈島看著他們倆人之間的互動,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僵硬,隨即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肌肉,衝梁二笑道:“你也姓梁啊?是梁簫的弟弟嗎?”“不是。”梁簫替他答道,“是我朋友。”梁二沒說話,看起來像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坐在梁簫的身邊。他用力地點頭,感激地看著梁簫。對,不是她的“弟弟”,不是借住的陌生人,不是撿來的流浪漢,我是她的朋友。賈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本能地感覺這兩人之間有他無法觸及的秘密。似乎一切都在這個月之內改變了,他不再是他最默契的舞伴,不再是她身邊最瞭解她的異性,他的地位被人取代了。江京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問道:“你真是老闆的朋友啊?你們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關係好嗎?”楊柳月敲著他的腦袋:“你夠了,查戶口呢?”“我們……才認識一週,關係、關係挺好的。”梁二猶豫地答道。楊柳月給他點了一杯飲料:“你不用緊張,我們都是梁老闆的忠實粉絲,這是她 修羅場位置上只剩下梁二、江京和楊柳月。梁二招架不住兩人的好奇心,眼睛一個勁地往外瞟。楊柳月悄悄對江京說道:“看見了嗎?才一會兒沒見,就心慌了。”江京還處於不可置信的狀態:“他剛才說他多少歲來著?23?24?比老闆小很多啊!”楊柳月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梁二,用眼刀將他上上下下颳了一遍,小聲道:“外貌上,完全、完全碾壓那個姓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