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琮過來,周千戶忙過來請安,道:“此處刀槍無眼,恐傷了三爺貴體,請三爺回房暫避,待末將收拾了賊人,再來請安。”
賈琮微微擺手,道:“無妨。”本不想出手,見這情況,若靠人堆,不知要死多少官兵。
忙抬眼一掃,見悍匪中一黃臉大漢,手持短槍,上下翻飛,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竟無一合之敵,驍勇無匹。
賈琮緩緩拔出青鸞,舉刀喝道:“眾官軍聽著!鹽院大人有令:凡斬賊首一級者,賞百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官軍聞言,精神一振,大聲呼喝著,頓時把匪徒攻勢壓了下去。
賈琮不顧那千戶勸阻,穿過層層人牆,走到一線,死死盯著黃臉獅毛侗。
毛侗手中短槍毒蛇般探出,再次挑殺一個鹽丁,忽覺眼前人影一晃,一抹凌厲之極的刀光,當頭劈來,勢如雷霆電光,恰恰卡在自己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當口,十分刁鑽毒辣。
匆忙間,毛侗只得橫槍頭頂招架。
那刀光似早已料到這招,忽地一轉,貼著鋼槍橫削過去。毛侗心中大驚,知道遇著行家,忙撒手後撤,險險避過斷指之厄。
賈琮得勢不饒人,哪會給他重整攻勢的機會,早已猱身撲上,刀勢全面展開,如銀花盛放,將毛侗牢牢罩住。
張元霸兩人見賈琮衝出去,忙搶上護在兩翼。
燕雙鷹家學淵源,自小練得一身武藝,手中雁翎刀舞成一團爛銀,忽撩、忽擋、忽劈、忽抹,牢牢護住賈琮左翼。
張元霸則簡單粗暴許多,也不講什麼招數,提著兩柄揚州城內巧匠才打造的八十斤六稜倒刺黃銅倭瓜錘,便是一頓亂揮亂打,中者無不腦袋開花,筋折骨斷,頃刻間殺退眾匪,清空周圍一丈之地。
見悍匪已然膽寒,一時不敢上來,張元霸嘿嘿一笑,順手一錘往毛侗砸去。
毛侗正苦苦抵擋賈琮綿密的刀勢,忽覺頭頂一團黑影砸來,忙雙手上抬,舉槍擋格。
當!一聲巨響,毛侗手裡的鋼槍已然砸彎,銅錘恰恰停在槍身彎曲的弧度裡,距離他頭頂不過三寸。
毛侗渾身劇震,如受雷擊,耳中嗡嗡作響,只覺全身骨頭似乎都被剛剛那一錘震散了一般,一時竟然難以動彈。
賈琮趁機橫刀一斬!
雪亮的刀光閃過,嚓一聲輕響,兩條斷臂帶著扭曲的短槍,噹啷墜地。
一顆碩大的黃臉人頭,飛上半空,一腔鮮血如噴泉般飈射出來。
“堂主!”悍匪大驚,沒想到武藝精強的黃臉獅毛侗竟被一少年斬殺,頓時氣勢一洩。
“給我殺!”賈琮敏銳察覺對方氣勢已餒,大吼一聲,當先衝入敵陣。
張元霸怕他有失,早已牢牢擋在他身前,像一堵牆般把賈琮護在身後,兩柄銅錘揮舞,朝人叢中碾壓過去。
賈琮、燕雙鷹樂得縮在他身後,兩柄鋼刀左右閃爍,收割著悍匪性命。
眾官軍被三人氣勢鼓舞,士氣大漲,奮勇上前,頃刻間把眾匪逼在一個小圈子內。
張元霸哈哈大笑,這種仗他最喜歡,敵人又多又擠在一起,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把兩柄銅錘舞的風車也似,只聽砰砰聲不斷,一個個賊人被他打飛出去,還未落地便嚥了氣。
賈琮更是大開殺戒,這群悍匪顯然是精挑細選的,手裡頗有兩下子,殺起來比上次船上遇到的蟊賊過癮許多,苦練多年的刀法在生死實戰的錘鍊中,越發顯得圓熟老辣,凌厲攝人。
旁邊燕雙鷹眼觀六路,恪盡職守,不求殺敵,只求護住賈琮安危。
眾匪被殺得膽寒,心知大勢已去,忽有人喊道:“住手!我等願降!”
周千戶大喜,正待開口,忽聽賈琮獰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說住手就住手?弟兄們,給我殺光他們!一個人頭一百兩銀子!”
眾官軍哈哈大笑,手裡更加緊了幾分。
見勝局已定,一直往後縮的衙役們也勇猛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後撲上前,生怕最後分不到銀子,打順風仗他們是專業的。
周千戶摸了摸鼻子,見賈琮開口,他倒不好再受降,心道琮三爺神京來的貴人,怎麼殺性這般大。
眾匪見沒了活路,紛紛鼓起餘勇砍殺,想多拉幾個墊背的,官軍一時竟無法寸進。
不過這種形勢只持續了幾個呼吸,眾匪的抵抗意志就被賈琮和張元霸勢不可擋的殺戮摧毀,紛紛露出絕望恐懼之色。
又過了盞茶不到,匪徒全滅。
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