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正要開口,克萊德忽然間鬆開了揪著阿洛衣角的手,“噔噔噔”跑到了阿洛身前,張開手做出了保護阿洛的姿態。阿洛和青年都愣住了。青年很快回過神來,笑著問:“克萊德有什麼話想說嗎?”克萊德瑟縮著,最後還是從嘴巴里擠出一句:“對不起……”青年依舊笑眯眯的,彎下腰去問:“嗯?你說什麼?”克萊德的眼眶紅了。他張了張嘴。阿洛有點看不下去了。雖說他挺煩克萊德這黏糊勁的吧,但是這小屁孩跟了他這麼久,也算幫了他一次兩次,這種時候阿洛怎麼說還是要罩一下的。他把克萊德拉了回來,冷冷說道:“欺負小孩子有意思嗎?”青年笑容微微收斂,慢慢說道:“你不也欺負了我弟弟和他朋友?”阿洛:“他們三個欠收拾。”青年:“……”三小隻再次嚎了起來。青年也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對阿洛說道:“不管怎麼樣,你打傷了他們的蟲獸是事實。我也不說別的,蟲獸的撫育費多高想必你也清楚——”“你道了歉給了賠償,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這句話還沒說出口,青年就聽阿洛乾脆利落地回答——“不清楚。”青年:“……”好久沒碰到過這種刺頭了。他皮笑肉不笑道:“我現在是在好好地和你協商解決問題,你這樣我們就談不下去了。”克萊德拉了拉阿洛,阿洛見他有話說,彎下腰去,就聽男孩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這個人叫西萊,他認識蟲獸管理局的人的。”怪不得那麼囂張,阿洛心裡思忖著,他雖說對這傢伙不爽吧,但如果對方背後有官方人員撐腰,那還真有點難辦了。他們正站在一間有些老舊的住宅門口。而這時,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克萊德、西萊?”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位有些憔悴的女人,肩上還揹著包,應該是剛下班。而看到女人,克萊德的臉色也徹底變了。他慌慌張張叫了聲:“媽媽……”名叫西萊的青年顯然也是認識對方的,禮貌叫了聲:“阿姨好。”克萊德的母親對著西萊誠惶誠恐地後退一步點了點頭,頗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見氣氛有點不對,小心翼翼道:“西萊,你們怎麼來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西萊瞥了眼阿洛,把事情簡單說了下,而克萊德母親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了下來。她不解地看了眼阿洛,又趕緊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克萊德,快點道歉!”克萊德被他媽媽拉了一下,踉踉蹌蹌走了出去,紅著眼眶道:“對、對不起……”西萊也沒接下這聲道歉,溫文爾雅地笑著說道:“對了阿姨,這位到底是什麼人?他說是克萊德哥哥,但是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西萊直指阿洛,而克萊德母親也正茫然著:“不、不是啊……”“是嗎?那看來只是認的哥哥了?”西萊笑了,“現在賠償我們是肯定要的,這三隻蟲獸的醫藥費總不可能由我們自己出吧,那麼這賠償我倒不知道是該問您要還是問他要了。”阿洛盯著西萊,西萊毫不退縮地朝他挑眉。克萊德拉了拉他媽媽的衣服,抽噎著道:“阿洛、阿洛沒錢的……”克萊德媽媽為難地看了眼阿洛,阿洛也不爽,原本就他一個人吧,他梗著脖子說句沒錢又怎麼樣了?克里希星球這麼大,大不了他直接走人唄,之後要怎麼辦再重新想辦法!可現在他走了,以這人的架勢,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克萊德一家。阿洛不想輕易地把問題全部拋給別人。而在這種關頭,阿洛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作為一個對夥伴戰友的死亡都能無波無瀾的人,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漠然地走開更符合他的作風,更何況他現在情況特殊,最好是低調做人。就像白天在樹林裡見到克萊德,他什麼都不想管就想直接走人一樣,那才是他應該有的處理方式,然而此刻他就是不想這麼做。有什麼東西在他到達這顆星球后在非常迅速地變化。阿洛說不上來,但他自己都感覺到了矛盾感。甚至於如此客觀地分析自己內心這件事情,都顯得異常詭異。這種微妙的矛盾感,其實以前他也注意到過,然而此時此刻,在克里希這一顆星球上,這種矛盾感正在越演越烈。不過阿洛也沒心思琢磨這麼多。他說道:“你看清楚克萊德現在的樣子。”克萊德身上的衣服是淺色的,上衣和褲子上都沾著泥巴,衣物底下想必也有不少烏青。“如果我們要付你們那三隻蟲獸的醫藥費,那麼你們是不是也要付克萊德的醫藥費?”西萊聞言,笑了笑:“恕我直言,我弟弟他們那三隻蟲獸,可是很貴很貴的。”完全貴過克萊德這麼一個人。克萊德母親的臉色變了。克萊德也顫了下。阿洛點了點頭,行,反正這個大的也是個欠收拾的。真的是精準無比地戳到了阿洛的暴躁點。對方這麼沒臉沒皮,倒是讓阿洛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可以試試。下一秒,所有人都沒看清楚是什麼情況,只見阿洛原地消失了蹤影,當他再次現身的時候,他已經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