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嗣昭沉吟了片刻,說:“不錯,可以去辦,這件事你們放手去做。錢不夠到戶部去支,朕給你們這個特權。把事情好好辦好。”“謝陛下!”三人齊聲說道。“主子,我一定為您辦好。”蕭季凌抬頭望著呂嗣昭的雙眼閃閃發亮。“好。”呂嗣昭重重一點頭。得到了呂嗣昭的旨意,三人很快將各個繁雜的命令下達給了下級官員。除了要看救濟的成效,開挖河道的程序,三人還在百忙之中檢視著大典的合適地點。衛香生原本有意在姑臧最繁華之地搭建祭臺,讓百姓同看。但三人仔細一琢磨,又給否決了。不管怎麼說,這是皇家求雨,要是搭在市井,實在是太寒磣了。令狐雪靈機一動,開啟了太宗年間的史料,他想從那次史無前例的大旱災中汲取靈感。很可惜,那一次是在邙山的行宮,因面朝北部,又高聳入雲,有很好的兆頭,所以選在行宮。然而,那已經是太宗年間的行宮了,到先帝時就已經廢棄,如今更是不見有重新收拾的痕跡。“何不在祈雨宮?”衛香生說問道。“祈雨宮?”蕭季凌有些不明白,“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不知道祈雨宮也難怪。祈雨宮不出名,是很久之前的建築類了。”“好!”蕭季凌看了一眼令狐雪。見他也沒有反對的意見,這就拍板了,“那就祈雨宮。至於流程,大致與太宗年間的相仿便是。請情融署的樂官們去,佐以雅樂。並不十分繁雜。”“特使大人們,北部有急件來報!”忽然,一個小侍闖了進來。衛香生直接從他手中搶走了急報。他們頭一回處理這樣的大事,內心也有些忐忑,對於結果是十分期待的。“怎麼說?”令狐雪邊問邊湊過去看。“預地潛地進展良好,瀏地雖然已經有了官府告示,禁止私下截水,但是依然屢禁不止。因此,下游的滸地情況還是十分糟糕,朝廷的救濟一到就會引發哄搶,甚至還引發了一些暴動。而原本來滸地做苦力的吐蕃俘虜也趁機□□,逃走了不少。”衛香生皺起了眉頭。他們商議籌備祭典之事已經過了一月,預地潛地的狀況還算是符合他們的預想,只是瀏地,尤其是滸地的□□,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釀成大禍。一到大災,果真就沒有省心的時候。無時無刻都不會太平。蕭季凌的眼神中湧發出一股戾氣,“更改條令,下發給瀏地長官,凡是私下截水者,殺無赦。我看他們是要水還是要命。至於滸地,調動附近的軍隊維持秩序,凡是有哄搶,格殺勿論。而吐蕃俘虜,一個不留,統統坑殺。”兩人被蕭季凌的殺氣震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季凌,那裡的俘虜有一萬之眾……而且,滸地也需要挖河道,留著俘虜去挖河道豈不是物盡其用?”令狐雪愣愣地說。“正是因為人數多,一旦不斬草除根,除出了亂子就後患無窮。”目露殺氣,蕭季凌斬釘截鐵地說道。衛香生與令狐雪看了對方一眼,最終互相點了點頭。一切都在井井有條之中進行著。而一萬人的性命就在蕭季凌一句話的頃刻間灰飛煙滅了。半月後,傳來了北部目前進展順利的好訊息。三人也放心地開展了祭天大典。無人居住的祈雨宮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祈雨宮內搭起了一座龐大的祭臺。上面皆以玄黑色,暗紅色裝飾,顯得古樸而又典雅。祭臺之上,正中央是祭品。前方則是用以溝通神靈的地方。樂官早已在祈雨宮等候,見到三特使來臨,畢恭畢敬地行了禮。三人微微點了頭算是致意。三人掃視了一下祭臺,今日他們三人負責演奏祭天的雅樂。大涼的雅樂,曲風古雅緩慢,悠悠之中又透出威嚴,盡顯皇家氣派。而雅樂不光需要奏樂,還需要舞者帶著祭天的面具隨著奏樂起舞。按照《樂章》的說法,那不是普通的舞蹈,那是可以與上天溝通的通靈之舞。今天的舞者正是蕭季凌,而衛香生和令狐雪則負責領樂。三人朝侍從使了使眼色,只聽見一聲刻意拖長的尖聲。“祭天大典——正式開始!”樂官們聞聲而上,焚香靜坐,唸唸有詞。時而舞劍指天,時而擲水於地,他們進行著他們從來就沒有過變化的儀式。不知過了多久,樂官們終於結束了。三人對視一看,一同走上前去。衛香生敲碩大的編鐘,編鐘發出古樸的聲響,迴盪在祈雨宮內,彷彿在與神靈溝通。令狐雪隨著編鐘的節奏緩緩彈琴,琴聲悠揚,應和著鐘聲的沉樸。音色各異,卻說不出地和諧。在座的官員都沉浸在這獨特的氛圍之中。蕭季凌早已經換好了祭天的服飾。他穿著紅白相間的長袍,臉上帶著雪白的面具,只露出了眼鼻口,但儘管如此,他的風姿卻不會被小小的面具掩蓋,反而面具更加劇了他的神秘氣息。他數著鼓點,在最後一下時踏上了祭臺,隨之而來的是飄搖的舞姿,悠悠然像是天上的神靈。時而擺手,時而彎身,時而頷首,時而招攬。單看祭天的舞蹈,肯定沒有平日裡看的舞蹈有賞玩性。因為祭天講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