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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

書念任他擺佈,平靜地說:“他們不會因為你感到羞恥嗎?”曾元學猛地瞪大眼,呵斥道:“你閉嘴!”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模樣格外可怖:“為什麼羞恥?我做錯什麼了?錯的是你們,噁心透頂。”“……”“你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我過得多痛苦你知道嗎?”曾元學的聲音越來越大,呼吸也越發越的急促,“誰來幫我?!誰來!”“你可以去死。”死亡就在眼前,書念不再怕他,“你過得痛苦,你可以去死。”曾元學冷笑:“我憑什麼死。”“那其他人又憑什麼。誰的人生都有過得不如意的地方。”書唸的眼裡不自覺地掉了淚,染著臉上的血,順著滑落,“只有你,選擇去傷害其他人,來拯救自己。”曾元學平復了呼吸,依然冥頑不顧地說:“我是在拯救你。”他不再拖延時間,讓書念握著刀柄,刀尖朝內。曾元學雙手握著她的手,眼神帶著寒意,微笑著說:“是你自己想死,我只是在幫你。”書念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只覺得,疲倦到了極致。刀尖還沒捅進她的心臟,就有了要死去的感覺。書唸的意識變得迷糊。很多場面已經不太清晰了,只記得是那兩個男人報了警。清醒後,聽說那兩個男人覺得曾元學是有問題的,可沒有勇氣直接正面對上。所以選擇了離開這個地方,而後報警。所幸是警察趕來得很快。曾元學的刀還沒染到血,還沒有傷到她,就已經被破門而入的警察按到了地上。書念被一個女警察扶起,帶出了那個房子。然後,書念聽到了鄧清玉的聲音。書唸的視線有些模糊,在那一刻,甚至有種去到了天堂的感覺。她遲鈍地抬起眼,看著鄧清玉,像是不敢相信,聲音沙啞又哽咽:“媽媽……”鄧清玉的哭聲立刻爆發出來,眼睛紅腫又幹澀,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不斷喊著“我的念念”,卻完全不敢碰觸她,唯恐會讓她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鄧清玉也像是被折磨了一番,變得憔悴而消瘦。書念看著她,眼淚不受控地掉落,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的目光移動,恰好對上曾元學的視線。他被兩個警察抓著,雙手被手銬拷在背後,沒有任何反抗。但似乎極度不甘,曾元學眼神陰冷,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書唸的背脊發涼,而後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謝如鶴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遍《蟲兒飛》。只是在最後一遍結束的時候,他下意識喊了一句“書念”,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側頭看去,發現書唸的呼吸變得平穩,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謝如鶴的嘴角彎起,湊過去給她掖了掖被子。安靜而又明亮的房間。謝如鶴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躺了下來。他盯著書念,半晌,耳根莫名發燙。他翻了個身,變成了正著躺。謝如鶴並不習慣亮著燈睡覺,此時半分睡意都沒有。而且旁邊就躺著書念。是他一伸手,就能擁抱到她的距離。謝如鶴知道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好,而她聽了他編出的理由,大概也不會拒絕。可他真的會不放心,怕她在這樣的狀態下,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而他看不見,不知情。他總會有這樣的擔憂,甚至想把她帶到身上。去哪兒都帶著。想到書念說的話,謝如鶴的眼瞼動了動,忽地看向她。定了幾秒,他眼裡劃過幾絲不自然,遲疑地問:“你想結婚嗎?”回應他的仍是安靜的一片。謝如鶴舔了舔唇,知道她睡著了聽不見,仍舊覺得窘迫。他的喉結滑動了下,清了清嗓子,像是練習那樣,又問了一遍:“書念,你想結婚嗎?”“……”良久後。靜謐的房間裡響起了謝如鶴的聲音。他支著下巴,專注地盯著書念,突然注意到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淚。謝如鶴的表情頓住,用指尖摸了摸她的眼角,喃喃低語:“怎麼哭了……”書念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像是被夢魘纏住,喉嚨裡也發出了小奶貓般的哭腔。謝如鶴皺眉:“做噩夢了嗎。”他想了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蹭了蹭,語氣像哄小孩一樣。“別怕。”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書唸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謝如鶴盯著她,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又問:“你想結婚嗎?”過了一會兒。如同自問自答那般,謝如鶴輕聲道:“我想結婚。”“跟你。”大概是因為睡得早,也可能是睡眠狀態不好。隔天,書念仍然是天一亮就醒來。她坐了起來,茫然地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書念側頭,注意到旁邊的謝如鶴還在睡。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吵醒他。書念睡的這個位置靠牆,沒法從另一側下床,只能從床尾或者從謝如鶴身上翻過去。思考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往床尾的位置挪動。她剛動了下,謝如鶴忽地有了動靜。像是被人吵到了一樣,翻了個身。書念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看。卻發現謝如鶴仍然閉著眼,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書念又想了想,感覺她從謝如鶴身上跨過去的這個距離,比她從床尾下床更近一些。這樣下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