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如鶴抬頭,“雪糕給你買的。”“怎麼給我買雪糕……”“你下午說想吃。”“我說了嗎?”書唸的表情有點呆,歪著頭想了想,過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哦,對。我說了……睡一覺給忘掉了。”謝如鶴彎了彎唇,壞心情散去大半。他接過她手裡的棉籤,說:“我自己來吧。我打包了面給你,先去吃。”書念搖頭:“我先給你塗完。”謝如鶴頓了下,沒再說什麼,順從地沒有動。“以前我爸爸總是受傷。”書唸的動作很輕,說話也軟聲細語,“他在家的時候,也都是我幫他處理傷口的。”謝如鶴垂眸看她。書念笑眯眯的:“我覺得我弄得還挺好。”處理完傷口,她把棉籤扔進垃圾桶裡,起身到廚房裡洗手。謝如鶴跟了上來,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旁邊。書念甩幹手上的水,說:“你也洗個手。”謝如鶴點頭,上前用水衝了衝手。書念走出廚房:“那今晚就吃麵?”謝如鶴說:“嗯。”書念提起袋子,走到餐桌旁。謝如鶴過來幫忙,低聲問:“還覺得不舒服嗎?”書念很誠實:“沒有了。”“不舒服要跟我說。”“好。”謝如鶴打包的是附近一家麵店的招牌牛肉麵。怕面會糊掉,面和湯是用不同的盒子分開裝的,總共四盒。湯還很熱,謝如鶴擔心書念會被燙到,沒讓她碰,起身把湯倒入麵碗裡。書念託著腮幫子,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欲言又止。謝如鶴把湯倒好,用筷子攪拌了下,而後放到書唸的面前。恰好看到她的視線,他的目光一頓,嘴唇抿了抿,怕她胡思亂想,也沒再瞞著。“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幾個叔叔都來這了。”書念突然想起鄧清玉的話,啊了聲。“剛剛回來的時候碰巧遇上了。”謝如鶴平靜道,“被我叔叔推了一下,沒注意就蹭到牆了,沒什麼事情。”書念沒想過是這樣,忍不住道:“他們怎麼這樣。”“應該想讓我回去看我爸。”謝如鶴不太在意,“還有,讓我給錢給他們吧。說我爸下葬要花錢,還要幫忙贍養我爺爺奶奶。”“……”書念猜測道,“他們是不是罵你了。”謝如鶴嗯了聲,沒再說話,低頭咬了口面。書念拿著筷子,安靜地坐在原地看他。想起了在十延鎮的時候,因為季湘寧是外來的人,在這個地方,除了謝冀之外,她無依無靠。而丈夫卻也不靠譜,日日酗酒,脾氣上來就是又打又罵。這個唯一的依靠,成了她痛苦生活的源頭。那個時候,只有季湘寧會護著謝如鶴。其他的親戚,對他們家的狀況也只會冷眼旁觀。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的作為,在此刻卻自以為是的重新作為謝如鶴的長輩,來對他說教,跟他索取錢財。書念又想起了曾元學的話。她吐了口氣,突然覺得很難過。那些話,書念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告訴謝如鶴,不會想讓他知道季湘寧真正心死放棄的原因。書念低下頭,問道:“我都忘了,我們為什麼就沒聯絡了。”謝如鶴的動作停住,喉結滑動了下。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麼大的緣由。是因為距離,也是因為時間。兩人相距著那麼遠的距離,有各自的生活,忙碌著各自的事情。彼此仍然是重要的,卻也會覺得陌生。遇到事情,不再是 謝如鶴垂下眼,盯著她略顯不自在的臉,表情稍愣。他的眉眼斂起,指尖不自覺地動了動,低聲問:“早戀?”書念頭一回兒說這種話。除了配音的臺詞之外,記憶裡,她從沒做過這種違背良心的,將她認為不對的事情說成是正確的的行為。甚至還為此道歉。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書念本就窘迫,此時聽到他的反問,更是連看都不敢看他。她立刻把腦袋低下,懊惱卻又不想把話收回,沒有吭聲,自顧自地反省著。謝如鶴勾起唇,明知故問道:“你想跟誰早戀。”書念沒抬頭,看不到謝如鶴此刻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她不好意思說,只能默默低頭吃麵,裝作沒聽到他的話。他的聲音染上幾分笑,繼續問:“不能說?”沉默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