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念沒什麼底氣地強調:“醫生也說我的狀況挺好的了……”謝如鶴說:“我知道。”“就是。”聽著他的話,書唸的眼眶一酸,忽然有點想哭,“我現在好很多了,沒那麼嚴重,不會像這上面說的這麼嚇人的……”想讓他明白的清清楚楚。卻又擔心他了解過後,會打退堂鼓。總會有特別想要的東西,想要到,拼盡全力去解釋,儘量讓自己的缺陷在他眼裡縮小,可卻沒底氣,不敢把話說的太滿。謝如鶴抿了抿唇,直白道:“我不介意。”書唸的聲音停頓了幾秒,很快又快開了口,尾音發顫:“我覺得這樣說了,你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顧慮了……”“就算你不這樣說。”謝如鶴平靜地說,“我也不會有顧慮。”在這一瞬。所有的擔憂和恐懼完全散去,只剩下絕後餘生般的慶幸。書念紅了眼,立刻低下頭,嗚咽著說:“我是想等病完全好之後再說的……”可卻不一定能等到完全好的那一天。心理病很難徹底治癒,書念是知道的。“你想要等嗎?”謝如鶴湊過去,用指尖擦掉她的眼淚,垂眼盯著她,“我之前跟你一樣,也是想等腿徹底好了再考慮這個事情。”“……”“可現在覺得。”謝如鶴的唇角彎了起來,“確實是沒必要的。”喜歡一個人,想跟他在一起,不應該有前提條件。這是任何人的權利,哪來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哪來那麼多不必要的等待。那些想要變得更好,變得更完美的心態,是讓感情升溫的推動力,而不是限制的障礙。因為這些事情,都可以跟那個人一起去做,在那個人的陪伴下去完成。愛不僅僅是索取,還是不求回報的饋贈。書唸的聲音還帶著鼻音:“這不一樣的。”謝如鶴很耐心:“哪裡不一樣。”“你已經快好了。”書念自卑道,“可我卻不一定。”謝如鶴歪著頭,低聲詢問:“那我陪著你不好嗎?”書念說:“這對你不是公平嗎?”如果知道有一天會這麼喜歡他。書念很想回到半年前,回到跟謝如鶴再次重逢的那天,在那個時候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然後陪著他慢慢變好。她也想陪著他,度過那段難熬的時光。“那你就對我不公平一點。”“……”因為他這副坦然毫不介意的模樣,書念內心的不安越發強烈,忍不住發著小脾氣,“你不應該這樣,你得認真想。”謝如鶴一愣:“什麼。”書年心情鬱悶,覺得自己緊張了那麼久的事情,在他眼裡就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你得好好考慮,這是人生大事。”“……”因為她的最後四個字,謝如鶴頓了好幾秒,忽然笑出了聲。書唸的眼睛還紅紅的,猛地抬頭,生氣道:“你為什麼笑我。”像只炸毛的小兔子。謝如鶴沒說話,嘴角仍舊上揚著,沒有半分收斂。書念不想理他了:“我又沒有說錯。”“嗯。對不起。”謝如鶴的話裡還帶著笑意,“我不應該笑的。”他承認錯誤的很快,卻沒有半點歉意。書念還生著氣,沒吭聲。謝如鶴也沒再說話,安靜地盯著她,鴉羽似的睫毛襯得那雙眼深邃而多情。他的目光像是帶了溫度,專注而灼灼。她瞬間沒了脾氣,不自然地別開眼:“你不要看我。”謝如鶴挑了挑眉:“不能看嗎?”“也不是不能看……”書念緊張到呼吸都不順暢,聲音軟軟糯糯的,“就、就是不要一直看,會讓我覺得……”“覺得什麼。”書念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抬頭,往謝如鶴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那雙像是在放電的桃花眼,那張豔得過分的唇,她忍不住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好像在勾引我。”“勾引”兩個字她說的極其小聲。但謝如鶴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臉色一僵,模樣變得極為不自然,像是被她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一樣。他瞬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回應。話題一下子被拉遠。書念覺得剛剛自己說的話不太妥當,大腦混亂而空白。怕他生氣,她磕磕絆絆地扯開話題:“好像很晚了……”“……”書念碰了碰水杯,說:“水冷了,我再去燒點水。”她拿起水壺,走到飲水機前裝水。狹小的室內只能聽到水流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場面像是變得尷尬了起來。書念糾結著一會兒要跟他說什麼。幾乎是在她鬆開水機按鈕的同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謝如鶴的聲音。“書念。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謝如鶴遲鈍地垂下眼,盯著她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溫溫熱熱的觸感,帶了點依賴的情緒,他下意識回握住,喉結上下滑動著。是知道她會有顧慮,會膽怯不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