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一路開回萊茵河畔花園。車內是平常慣有的安靜,彷彿還夾帶著一絲僵硬。想到那個微博長文裡,一筆帶過了自己的話,方文承總有種隨時就要被炒的感覺。為了緩解氣氛,方文承開啟了廣播。放的恰好是最近突然爆紅起來的網路神曲。謝如鶴皺眉,職業病犯起,暴躁地問:“這放的什麼垃圾。”“……”方文承立刻關掉廣播。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方文承跟著謝如鶴一起下了車。他主動道:“少爺,您有看評論嗎?大多數都是理智的,除了一些帶節奏的營銷號……”謝如鶴沒說話。兩人一起進了電梯。方文承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話,字裡行間的意味格外明顯,表面上是安慰,實際上是希望他不要介意,也不要把他炒掉。電梯在十六樓停下。謝如鶴抬腳走了出去,沒有半點要回應他的意思。他用指紋開門,正想走進去的時候,忽然一頓,回頭看著跟在他後面的方文承。方文承連忙道:“少爺,怎麼了?”謝如鶴重新垂眼,指了指門鎖:“把你的指紋刪掉。”“……”進度完成得快,導演乾脆讓書念把接下來的三集戲份錄完。等她出棚的時候,這一天已經快要過去了。天空暗了下來,像層黑布,染著濃霧。書念從包裡翻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聯絡謝如鶴。還沒等她考慮好,書唸的目光一抬,立刻注意到謝如鶴的身影。此時他就站在電梯旁,沒做別的事情,就安安靜靜地呆在那兒。書念愣了下,連忙小跑了過去:“你來多久了呀。”謝如鶴抬手捋了捋她的頭髮:“沒多久。”書念小聲說:“我一般都這麼晚出棚的。”謝如鶴嗯了聲,沒太在意:“外面冷,把手套戴上。”“哦…哦,好。”書念把手套拿出來,正想戴上的時候。謝如鶴突然拿過她的包,搭在手肘的位置。他接過手套,把她的袖子向上捋了些,冰冷的指尖不經意地碰到她裸露的面板。書念睜著圓眼,盯著他,沒了動作。他的眉眼清俊,細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格外好看。唇線抿直,模樣專注而認真,慢條斯理地給她套上手套,然後把她的衣袖拉下來。像個什麼都不會做的小朋友,書念乖乖地等他給自己戴好。隨後,謝如鶴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進了電梯。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在一起之前,一般也都是書念主動找話題,說一下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或者問一下他的近況。就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間的交流。但當關系更近一步的時候,她反倒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就是每天都想見他。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很開心,也會覺得緊張。想跟他更靠近一點,卻拿不準那個分寸。想起今天那個製片人跟她說的話,書念乾脆把這個當成一個話題,問道:“你還記得《趁他還在》的製片人嗎?”謝如鶴思索了下,點頭:“嗯。”書唸的聲音細細小小的,轉述著製片人的話:“他也是我今天錄的這個劇的製片人。然後他剛剛問我要不要轉檯前,說他最近在籌拍一個網劇,想找一些生一點的面孔。”謝如鶴沒太驚訝,只是問:“你想去嗎?”“沒有。”書念認真地說,“我不適合在鏡頭面前,會很緊張的。而且我只喜歡配音呀,希望別人喜歡我都是因為我的聲音,就會很有成就感。”看著她明亮的眼,不知道為什麼,謝如鶴突然很想摸摸她的腦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過了一會兒,書念突然發現。這樣說感覺就是,如果去當演員,別人就會因為她的臉喜歡她一樣。書念怕他誤解了自己的話,細聲補充:“還有,我長得也沒那麼好看。”娛樂圈裡好看的人太多了。書念也不想去獻醜。聽到這話,謝如鶴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她。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撒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眼裡折射出細碎的光,專注而溫柔。桃花眼天生帶了點迷惑人的意味,此時像是在放電,細細地盯著她。書念被他盯得不太自在:“怎麼了?”謝如鶴收回視線:“不用謙虛。”書念一愣。又走了一大段路。書念被他牽著走,腦海裡不斷重複著他剛剛說的那四個字,一時有些迷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樣的話。半晌,遲鈍的書念終於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臉蛋在一瞬漲得通紅,幾乎要冒煙。這樣青澀的互動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書念才稍微適應了兩人之間身份的轉換,以及偶爾會有的親密舉動。她覺得現在過得很快樂,特別快樂。每天醒來之後,書念不需要再給自己做心理調節,不再需要去想,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有多少的壞人在暗處滋生。那些戰戰兢兢,似乎已經蕩然無存。書念只需要塗上自己喜歡的口紅色號,換上好看的衣服。帶著對一天的期待,用力地推開門,去見門外那個想見的人。睜眼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睡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他。偶爾會給書念一種,回到了初中的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每天準時起床準時睡覺,做著父母老師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