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謝謝你。”陸梓琛緊了緊手指,扣住她冰涼的手指,突然就想哭,可是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做了回英雄,這樣哭,會不會太沒範兒?晚了……他哭了,他坐起來,用力地抱著落微嚎啕大哭,在她臉上,額上,發上激烈亂吻,落微,請原諒我的失態,我不要做英雄,我寧願是狗熊,我寧願一輩子比不上他,我寧願你斜著眼睛去瞧我……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我不爭了,我也不搶了,只要你好好的,你願意嫁誰就嫁誰,我愛那個活蹦亂跳的,在陽光下看我練劍的,嘟了小嘴向我媽媽告狀的,跟在我屁股後面討好我的小落微,儘管你愛了別人,嫁了別人,我還是愛那樣的你!落微伸手摟住他,淚水滴在他的耳畔,輕聲勸:“別哭了,琛哥,你瞧,我們都活著!”“陸梓琛,幫忙,把舒景越抬上來。”鄭爽兒不耐煩地踢了踢他的屁股,他這才鬆了手,抹了眼淚,別過頭去。狗熊當定了,落微,我還是說,我愛你。你去愛那個男人吧,不要愛我這個狗熊!那樣的鞭子落在我身上,我早就喊得滿世界的人耳朵都聾掉了!或許我還會和以前一樣流連花叢,找尋有你眉眼的女子,像當初的舒景越你替代梅婭一樣,可是我想,最終有一天,我也會找一個像你般美好的女人,落微,狗熊要走了,你今後要好好地,愛自己、愛他。他抹了淚,爬起來,和高山一起,把舒景越放到擔架上,幾個手下護著擔架快速往上跑去。鄭爽兒走過來,凝視著落微,小聲說:“對不起,弄到最後,反而是我害了你們。”“不要這麼說,polo,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落微抹淚,輕聲說。“我媽媽的事,我想……”“polo,這是你們的家事。”落微打斷了她的話,依在她的身上,小聲說:“你還是先扶我一下吧,我實在沒有力氣了,我好冷!”鄭爽兒這才看到單衣的她,臉色青紫得可怕!她連忙脫下了衣服包住她,彎腰,揹她,往坡上急衝去。高山看著月下的梅婭,緩緩伸出了手:“小婭,我扶你走。”梅婭輕輕地搖了搖頭,低下了頭,溼發遮住了臉,匆匆往坡上跑,她要去看若彬,在醫院裡,那白色的天地中,若彬有沒有醒?醒來後看不到自己,會不會又痛?會不會又怨?若彬,等我,即使你收回了愛,也要等我,聽我說一句:我真的放下了,我真的想重新愛一回。各式儀器管子,密密地插了一身。輸夜的針管懸在他的右側,藥滴一個勁兒往他的血管裡奔去。最不喜歡看醫生的他,胃痛得要命也不願意去看醫生的他,不得不在讓他最厭惡的地方待著,而且一動不動。舒景越從來沒有像這樣睡過,七天七夜,日夜在他身上沒有痕跡,他只是沉睡。他太累了!也太痛了!失血過多,頭部重創,肋骨斷裂,右小腿骨粉碎性骨折,渾身鞭傷,凍傷,擦傷……就像他說的,他不是無敵鐵金鋼,只是年輕時打了太多的架,這次是把給別人的傷一次性全撈了回來。醫生說,能不能醒……看奇蹟,看他的毅力……落微坐在床前,眼睛紅腫,又痛又澀,看不清東西,可她仍然睜大了眼睛看著床上的他。景越,你怎麼可以不說話?景越,我在這裡,你看見我了嗎?你說,讓我相信你,我們都會活著!你瞧,烏雲都散盡了,我們的手依然緊握著。“落微,休息一會兒吧,他若看你這樣日夜守著,不知道會心痛成什麼樣子。”張媽輕聲勸道,小管在旁邊低著腦袋,腳尖在地上劃拉著,眼圈紅紅:“姐姐,你去睡吧,我來守著姐夫,他一醒,我就去叫你。”“不用了,你們回去吧,照顧好靖熙,我要陪著他,他喜歡我陪著他。”落微輕輕地搖頭,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景越,你還在痛嗎?景越,你睡了好久了,醒過來吧,你看不到我在哭泣嗎?如果我哭得眼睛瞎掉了,是不是要去學盲人按摩,才不會被你嫌棄?“落微。”輕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落微沒有回頭,梅婭又來了,這些天她也天天守在這裡,若彬剛做完了心臟修復手術,她惦著那邊,又念著這邊,幾天時間,人便比黃花瘦,風一吹,落微就擔心她會被吹跑。是的,落微一直認為她不壞,只是被愛迷了眼睛,看不清光明。放下仇怨的她,依然像那畫中人一樣,如水溫柔。景越,梅婭又來看你了,你看看。落微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淚珠滾燙落下,你不是一直放心不下她嗎?你看,她好好的。“落微,你的手恢復得怎麼樣?”梅婭坐下來,把一杯熱奶茶遞給她,落微接過來,捧在手心裡,讓那溫度滲進自己冰涼的指尖,再去暖他冰冷的指尖。“梅婭,你還來幹什麼?害得他們不夠嗎?”雨菲氣惱地走進來,抓進落微手裡的奶茶,丟進牆邊的垃圾筒裡,氣哼哼地瞪著梅婭。“雨菲,梓琛的傷怎麼樣了?”落微拉住她,輕聲問道。“早活蹦亂跳出院了,皮厚心狠的人都傷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