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摩的座位本就不大,兩個大人坐也勉強剛好,現在還要硬生生在幾個孩子進去,那個年代,漢堡都沒有那麼擠過。後來用許柯的話形容,就好比帶著一個蓬鬆的麵包去擠春運的火車,到站下車後,麵包媽媽認不出自家孩子了,原因是自己孩子從麵包變成了壓縮餅乾。許柯那天可能就壓根沒坐上座,不過被爸媽擠住,也沒落得在行駛過程中飛出去下場。道路兩邊到處是領著孩子回家的父母,車子開過學區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路邊的風景和人物不停變化,許建言怕路嘉站著累,硬生生的給她擠出了一個小小座位尖讓她半倚著。車剛駛出學區,道路上車輛少些了許建言便鬆了一隻手搭在路嘉額頭上,路嘉愣了一下小心的仰起頭把後腦勺抵在許建言的胸膛上疑惑的看向許建言,許建言目視著前方的道路沒有低頭,路嘉看著他的下巴,感受到額頭上放著的手扶了扶她的頭頂。許建言寵愛有加的說了句“春天風冷,這樣就不會吹的涼了。”路嘉自顧自的抬起手蹭了蹭自己的額頭,感覺鼻子酸酸的,頓時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訴說,她慢騰騰的轉過身抱住了許建言,把小腦袋緊緊埋進他的懷裡,兩行溫熱的淚水沾溼了許建言的襯衫。這是半年以來,路嘉 長跑選手?課間操剛開始,辦公室除了四(4)班的班主任空無一人,路嘉拘謹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到老師辦公桌旁。“路嘉,老師叫你來辦公室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新環境習不習慣,你別緊張,別站著,拉個椅子坐吧。”路嘉禮貌的道謝後,輕悄悄的坐在王老師對面的座椅上。“這段時間和同學相處的怎麼樣?”路嘉小聲溫潤的回了句挺好的,便沉默了。王老師扶了下足以彰顯知識的厚重眼映象是隨意的聊天道:“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路嘉慢慢低下了頭,笨拙的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回答最佳,班主任老師看著她低頭沉默不語的樣子也有些無措,若你遇到個調皮的還能喊打喊罵,最怕的就是遇到問什麼都不吭聲的,能急死人。王老師笑著哄道:“班裡好多小朋友都跟老師說想跟你交朋友呢,老師知道你跟許柯親近,可是除了他,你也要認識其他同學啊,對不對?以後下課了,多跟小朋友們玩玩,大家都很好相處的,別老是悶在教室,好不好?”路嘉盯著滿臉善意的老師點了點頭,道了聲好,老師沒有在繼續說什麼,將一踏作業本交給路嘉讓她帶回班發了。路嘉從辦公室剛出門就和火急火燎的紀梓渝撞了個正著,作業本嘩啦嘩啦的一本沒留的掉到了地上,心急手快的紀梓渝本想幫忙攔住飛出去的作業本,非但沒有起作用,反而滋啦一聲直接把墊底的那個作業本的封皮給扯掉了。好心辦壞事也不過如此了吧。紀梓渝看著手中的土黃色本兒皮又看了看地上泛黃的紙張,只覺得那本兒格外刺眼,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光著屁股似的。他嘴角抽搐著笑著說了句不好意思,悻悻的幫路嘉撿起散落的作業本,強行將封皮和本兒按在一起。路嘉拍了拍其他的本,看著眼前的人心理很是鬱結。紀梓渝笑呵呵的把殘破的本兒夾入那一摞作業本中間,臨了還在上面拍了拍手,一副安慰的說道:“對不起啊,放心你放心,我剛看了,那本兒是許柯的!他不會找你麻煩的!”紀梓渝是個風風火火,有點兒冒失的小男孩,整天嘻嘻笑笑的人很活潑。小時候路嘉中說紀梓渝好聽點是單純活潑,不好聽點就是個沒心眼的小傻子。多少次她都特想讓小傻子長長心,別整天傻樂呵,可某一天紀梓渝真的不再肆意的嘻嘻哈哈時,路嘉總覺得心裡疼得像被人剜走了一塊。來班級報道時許柯曾經跟路嘉介紹過班裡同學,那時許柯讓她猜誰是體育委員,她指了很多人都沒有猜對,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到一個長得不高,身體不壯的清秀小夥,會是體育委員,說是文藝委員還差不多。路嘉看著眼前的人,感覺額頭黑線突突的猛增,她是個比較沉穩比較悶的性子,即便內心很羨慕活潑開朗的性格,但她從沒覺得自己真能跟這樣性格的人成為好朋友。就好比,開朗的人說今天哪哪哪有熱鬧一起去看吧——沒興趣。剛才那個笑話笑死我了——還好吧。喂,你怎麼這麼無聊啊——我一直都這樣啊。你說說,這怎麼玩到一起?路嘉後來回憶時那時的片段,總覺得啪啪打臉,她的人生除了遇見許柯,最大的意外就是和紀梓渝做了朋友。他像是她的燈塔給予光亮也牽動航向。路嘉重新抱好本,回了句沒關係便要走。紀梓渝跟在她旁邊嘴比腦子快的問出了好奇很久的問題:“你是不是隻願意跟許柯玩啊?為什麼啊?”路嘉小步子一停,看著班級前跟同學玩作一團的許柯,小聲的回了句不是的。路嘉確實不太願意跟別人打交道,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經歷使然,新的環境縱使全部的人事物都是陌生的,但她認識的許柯一直都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