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轉頭看他,他移開目光,沒說話。這不是 機緣走進房間,吳主任一反常態對屍體的冷淡,在取證結束之後,正拿過床上的一條白色床單,想要蓋到蜷曲著的人的身上,但那瞬間,林浩宇還是看到了男孩兒裸露的全身,醒目的繩索劃過白皙的肌膚纏繞到背後,將男孩兒的雙手緊緊捆住,整個人此時的狀態就像是嬰兒出生之前,在媽媽子宮裡的樣子。“比我兒子還小!”吳主任將白布蓋到他的身上,彷彿想要就這樣蓋住這個和自己兒子一般大的男孩兒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曾經可能承受過的屈辱。林浩宇對陳晨有印象是因為何子軒。由於自己工作的緣故,林浩宇基本上遠離到了林城曾經的官二商二的圈子,但不可避免地偶爾會被拉去湊熱鬧。他記得那次是在一個富二代的生日會上見到這個男孩兒的,像他這種十八線的歌手或者演員,來參加這樣的派對賺點錢或者多認識一些圈子裡的人是很正常的。林浩宇記得當時這個男孩兒似乎不太樂意待在那,大概是被什麼人硬拉了去的,雖然不怎麼熱情,不太討人喜歡,但是唱歌確實好,林浩宇當時還感慨他們那個圈子裡紅起來的大部分是那些能力平平的人,而像陳晨這種既有顏值又有唱功能力的竟然一直默默無聞。沈義正越過林浩宇走到屍體的面前,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並沒有什麼表情,然後側身問吳主任道:“有性/侵痕跡嗎?”吳主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帶了些許寬慰的語氣說道:“看旁邊這一對東西,肯定是蓄意侵犯,可是初步檢查,他在侵犯發生之前就死了。”“死因呢?”沈義正轉到大床的另一邊檢視床頭櫥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摘下手套,吳主任拿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現在看來是注射了過量的毒品,但具體是什麼毒品,具體是是不是因注射而死得等回去解剖之後再確定,不過身上這些傷。。。。。。”吳主任低頭看了一眼那白皙面板上一道道鞭子抽出來的傷痕繼續說,“這些都不是致命傷。”林浩宇看向沈義正:“現在做什麼?我跟陳輝去查酒店的監控?”沈義正看了他一眼,表情複雜,正當林浩宇要要問怎麼了的時候,他開口道:“沒有監控錄影。”“什麼?”林浩宇驚訝和不解,而一旁的吳主任卻沒什麼表情地又喝了一口水。“去他媽的沒監控!”沒等沈義正開口,陳輝卻從外面進來,帶著怒氣一腳踹翻了門口的凳子。沈義正依舊平靜,走到林浩宇的跟前,抬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應該是想要安慰他,輕輕地壓了壓,說道:“經理一早就說了這層酒店的監控這兩天換了,所以我們沒法從監控上查他究竟是跟誰一塊來的。”“那前臺呢?前臺的服務員總該看到他跟誰一起來的吧?”林浩宇問。“前臺的接待服務員說陳晨是一個人來訂的房間。”沈義正語氣有些弱,大概是因為他自己心裡也對這種說辭沒有任何信任度可言吧,說完轉向門口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的陳輝:“不用那麼的反應,鄭局既然親自開口讓我們來查,我想就是不想讓某些人任意妄為,你和林艾去查周邊商戶監控,我跟林浩宇去了解陳晨的人際關係情況,還有,最關鍵的一條,”沈義正同時看向林浩宇,“無論你們從網路或電視新聞上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只要明白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這是一起他殺案。”第二天晚上下班之前,一隊匯總了陳晨案子的相關線索。其實,在這之前,也就是案子發生的第二天早上,陳晨就出現在了各個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對於他這樣的藝人而言,也就死亡這樣的訊息,能讓他完全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只是,他已經完全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了。根據四個人匯總的線索,陳晨在案發前一天下午一個人進了凱華,但是當時是有人開車把他送過去的,陳輝去找了開車的人,是陳晨所在娛樂公司的一個司機,對方交代陳晨說是去參加一個私人聚會,並不是公司的工作,他只是順路把他捎帶過去,而同時,林浩宇這邊收集到的資訊顯示,陳晨是一個非常低調的藝人,沒有大紅大紫,但也不至於沒有工作,會接一些音樂會的活兒,以及一些平面雜誌,工作關係中,私人生活中沒跟什麼人結過怨。“不過,據同公司跟他關係比較好的一個男孩兒說,在一個歌會上,有個公司的什麼老闆之類的人物曾經暗示過對他有意思,還說會捧他,不過,當時,陳晨把這個當做玩笑話回絕過去了,那個老闆也沒表示怎麼樣,這種事,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比較正常,即使拒絕,那些人也不會太在意。”林浩宇說道,“不過這也是個線索,就陳晨死時的狀態來看,跟這方面應該有一定的關係。”其實,林浩宇說的這個老闆,他當時就去調查了,就是那種油頭粉面粗俗的商人,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最終吳主任確認的陳晨的死亡原因是被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