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沈蘭及時出現在了門口。沈蘭這幾天一直住在林浩宇原來的房子裡,這會兒正好過來給他送晚飯,他挺喜歡眼前這個沈隊長,因為那道疤,看起來凶神惡煞的,透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這個那人其實很溫柔,也很沉穩,更重要的是,自己兒子雖然這次受傷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從來到了申城警隊,兒子成熟了不少,她覺得是這位隊長教育的好。“沈隊還沒吃飯吧,我帶的多,一起吃吧?”沈蘭把飯盒放到一邊的茶几上,沈義正能聞到裡面散發出來的香氣。林浩宇抬頭看著他,意思很明顯:在這吃。“那謝謝了阿姨了,”沈義正起身把林浩宇病床床尾吃飯用的板子拿過來按到了中間,“阿姨,以後叫我沈意就行,不用那麼客氣。”林浩宇心頭一驚,馬上去看老媽的反應,老媽只是和氣地答應著,並沒有什麼異常,他想,自己老媽已經把那個害得他兒子轉學出國的高中同學給忘記了吧,忘記了真好,他不希望任何人對沈義正帶有成見,哪怕是自己最親的父母。“這段時間,真的太謝謝沈意的照顧了,我跟他爸爸都覺得浩宇長大了不少。”沈蘭邊吃飯邊說道。沈義正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只要硬著頭皮說:“沒什麼,”他抬頭看自己對面吃的正香的林浩宇,“他本來就挺優秀的。”沈蘭也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就是可惜,過幾天回林城了,那邊沒有像沈意這樣給他積極影響的朋友了。”沈義正和林浩宇同時停住了手裡的筷子,同時把目光投向對方,一個是驚訝裡帶有的不易察覺的悲傷,一個是自己的計劃被人先行實施的想要知道效果的試探。薛瑞案在申城引起了一段時間的軒然大波,因為涉及到同性戀的敏感話題,更因為他的背景還有受害人陳晨的明星身份。一時間,關於官二代的違法定罪問題,關於社會對於同□□的歧視問題一度引起了熱烈的討論。薛瑞是個矛盾複雜體,被捕之後,對於自己的罪行他沒有任何否認,包括之前的張怡然被殺,現在的陳晨被害,這讓他那個神通廣大的老爸想撈都沒法撈,因為他自己一直在努力地往下沉。沈義正在他被捕之後又見過一次,薛瑞淡然地說自己終於解脫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且還有人覺得自己可憐,因著無法釋放自己的愛而使自己變態,他覺得這樣很好,即使死也是一種舒暢的解脫。“你不覺得有時候,惡人作惡也會促進社會的進步?”刷著手機新聞的林艾感慨道。陳輝:“林姐,我覺得你很危險,我發現你有了反社會人格的傾向。”林艾挑眉:“不是嗎?你看,薛瑞因為不認同自己的傾向,而犯下罪案,是的,這種行為給人們帶了莫大的傷害,但是現在,人們的一部分輿論在探討的是我們應該對同性戀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才能有助於社會的發展,這不就是一種促進嗎?”路過的沈義正停下腳步,嚴肅道:“陳輝說的沒錯,你的思想很危險,一般人會這麼想不奇怪,但我們是執法者,我們應該明白,像薛瑞這樣的性傾向少數者還有很多,壓抑自己,使自己一輩子生活在痛苦裡的人也很多,但那些人,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會去傷害別人,前幾年自殺的那位同性戀明星,同樣是被壓抑,同樣是引發人們的深思,但是單就做法而言,你說誰是善誰是惡呢?”林艾羞愧地語塞。“我覺得林姐永遠是最善良的。”林浩宇站在大辦公室的門口說。“呦,浩宇出院了。”陳輝跳起來跑到林浩宇的面前,“哥跟你說句實話,你可別生氣,你可是胖了啊。”林浩宇住院整整一個月了,人確實圓了點,但無傷大雅,還是很帥,天兒還沒到熱的時候,他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因為手術的原因,之前剃光的頭髮還沒有完全長起來,現在就是板寸,從來沒有留過這樣的髮型,給人一種新鮮感。林浩宇把一個檔案袋遞給走過來的沈義正:“隊長,局長讓你先簽字。”沈義正接過檔案袋,發現裡面是林浩宇的長假申請。林浩宇又面向大家說:“兄弟姐妹們,我恐怕得離開一段時間了。”“怎麼?你爸媽真的讓你調走?”陳輝收起了玩笑的神情,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捨得對方走是不可能的。“不一定,現在說是讓我請假去外省參加一個培訓,說我業務能力欠佳,才不斷出錯,要加強學習。”說話的時候,林浩宇觀察著沈義正的表情,發現對方一直在盯著那份長假申請看。“這是你爸媽的緩兵之計吧?”林艾說。“不知道,不管怎麼樣,還是有希望的。”沈義正簽完字,林浩宇跟陳輝和林艾兩個人又閒扯了幾句就去找鄭宏了。林浩宇走後,陳輝難得不開玩笑地說:“這傢伙走之前,我們好好吃一頓吧,說是去培訓學習,結束之後八成是不會回這邊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林艾轉頭看沈義正,沈義正什麼也沒說地進了自己的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