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見東西都收拾好了,便想著回到京城再說,誰知他們回去之後,下人卻跑來說他們的房間剛剛走水了。唐芙嚇了一跳,忙問道:“好好的怎麼會走水?火勢大不大,沒嚇到長公主吧?”下人面色卻有些奇怪,眼角餘光瞄了傅毅洺一眼,這才回道:“夫人放心,火勢不大,只是下人聽說您和侯爺準備回來,就提前燒了炭盆暖屋,然後一不小心……燒壞了您房中的一些東西,對長公主並沒有什麼影響。”唐芙鬆了口氣:“沒有人受傷吧?”“沒有。”下人道。確定了火勢並不嚴重,也沒有人受傷,她這才問道:“燒壞了什麼?”下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又瞄了傅毅洺一眼。“燒壞了您的妝臺,和上面的……一些東西,好在發現的及時,大部分物件都搶回來了沒被燒燬,就是……一個裝首飾的木匣子燒的比較嚴重。”裝首飾的木匣子?她有好幾個呢,燒掉的是哪個?唐芙正準備問,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僵,然後轉頭看向傅毅洺。傅毅洺轉頭看著別處,一會瞧瞧這裡一會瞧瞧那裡,就是不看她,好像是頭一次來這院子,瞧哪都新鮮似的。唐芙:“……” “夫人,都在這裡了。”下人將被燒燬的東西拿了過來,除了兩把梳篦和幾樣唐芙平日裡並不常戴的首飾,只有一個木匣子燒的格外嚴重。至於被火燒過的妝臺已經換了新的,重新放回原處後這屋裡根本看不出著過火的痕跡。“下去吧。”唐芙說道,然後看了看眼前被燒的焦黑的匣子,伸手要開啟,被傅毅洺攔住了。“都燒成這樣了,裡面的東西肯定壞了,芙兒你若喜歡改日我再給讓給你打些新的就是了,這些就讓人扔了吧。”他整日跟唐芙在一起,對她的那些首飾也都熟悉,知道這匣子裡裝的都是些樣式老舊的首飾,她很少戴,所以才敢直接讓人一把火燒了。不然若是唐芙的心愛之物,他還真不一定敢動。唐芙卻掙開了他的手,堅持將匣子開啟了。木匣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不用鑰匙,輕輕一掀便開了,蓋子和盒子分離,發出一聲乾柴般的響聲,支離破碎。“這火燒的真是奇怪啊,”唐芙喃喃,“火勢不大,甚至連片煙燻的痕跡都沒在屋子裡留下,卻把這個匣子燒成了這樣。”傅毅洺目光閃躲,沒去看她,自然也就沒看到她額頭隱隱浮現的青筋,以及臉上隱忍的神情,唔了一聲道:“是啊,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能這個匣子比較倒黴吧。”“倒黴?”唐芙輕笑一聲,向佩蘭伸出了手。佩蘭看看她又看了看傅毅洺,喚了一聲:“夫人……”唐芙卻沒理會,依舊伸著手,堅持讓她把東西交給她。佩蘭無法,只得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唐芙拎著那張紙的一角,在傅毅洺面前刷的一聲抖開,傅毅洺臉色頓時一變。那張紙上的字跡他太熟悉了!因為那就是他自己寫的!是他寫給唐芙的,原本應該裝在那個木匣子裡的和離書!他伸手便要搶過來,卻被唐芙又往回一縮收回去了。“還好我昨日出門前將這和離書從匣子裡拿出來帶在身上了,不然怕是也要被一起燒燬了。”她冷冷地說道,將那張紙又疊起來,收到了自己身上。傅毅洺面色鐵青,站在她面前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她為什麼要把和離書隨身帶著?是早就想跟他和離了,怕他做手腳所以才一直帶在身上嗎?不然不過是出趟門原定當天就回來而已,她何必帶著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不,也不是毫無用處。她若真的想跟他和離的話,這和離書自然是有用的……傅毅洺牙關緊咬,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衣袖,將那和離書跟首飾盒一樣燒成灰。“你出去吧,”唐芙收好和離書後說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跟你說話。”不想跟他說話?自兩人成親以來,唐芙還從未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傅毅洺眼角充血:“那你想跟誰說?那個姓程的嗎?他才剛回來你就……”“侯爺!”佩蘭在旁打斷,紅著眼睛又看了看那匣子,囁嚅道:“這個首飾盒裡裝的……都是夫人的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首飾。”唐芙生來便沒了娘,對她毫無瞭解,這些東西還是後來唐老太爺給她的,說是她娘當初最喜歡的,一直被唐大老爺收著,想留著將來給她做嫁妝。後來唐大老爺也去了,唐老太爺就代為保管,在她長大懂事了便將這些交給了她。即便等唐芙出嫁時,這些首飾已經老舊了,樣式也不再新穎,但唐芙一樣都沒捨得融了重鑄,而是如當年唐大老爺所願般,帶著它們一起出嫁了,時不時就取出來戴一戴。傅毅洺見她每次不管去哪都帶著這個匣子,還以為是因為裡面裝了和離書的緣故。其實並不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裡面那些不起眼的首飾。傅毅洺一怔,臉上的惱怒轉瞬間消失無蹤,只餘驚慌和愧疚。“對不起芙兒,我……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以為那只是些普通的不再受她喜愛的首飾。唐芙輕笑:“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