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被長公主叫去問了很多瑣事,東拉西扯足足說了半個時辰,讓他如坐針氈,魂不守舍,人還在這裡,但心早已飛到自己院子裡去了。等長公主終於放過他讓他回去的時候,他跳起來像個猴兒似的跑了,把長公主逗的直笑。出了長公主的院子,他一路飛奔回自己的書房,推門而入的動靜太大,將正在房中抄寫佛經的唐芙嚇了一跳,手上一滑,眼看要抄完的一頁就廢了。傅毅洺走近一看,滿臉愧疚:“芙兒,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說著就要去拿她手中的筆:“我幫你抄吧,你去歇一會。”唐芙卻抬起胳膊躲開了,道:“抄寫佛經就是要心誠,哪有抄一半就偷懶讓別人代抄的道理?”說完繼續低頭抄寫起來,不再理會一旁的傅毅洺。傅毅洺無事可做,又不想離開她身邊,便代替了佩蘭的位置給她研墨,一邊研墨一邊沒話找話地誇她字寫得好,端莊秀麗什麼的。但唐芙見過他的字和畫,知道自己的水平跟他比起來其實也不過爾爾。她聽著傅毅洺的誇獎,想了想,道:“我的字是祖父在世時手把手教的,但我天資愚鈍,只學了一些皮毛而已,算不得好,說起來我們唐家上下還是祖父的字最好,別人總是差了幾分火候。”“雖然我能將祖父的字仿的以假亂真,但因為差了些力道,所以還是有些差別,只不過不細看看不出來罷了。”“就像當初給你的那張庚帖,縱然一般人認不出來,但若找書法大家來對照祖父生前的字跡仔細辨認,其實還是能看出區別的。”傅毅洺怔了一下,手上動作微頓。“那庚帖是你自己寫的?”他雖然早知道那庚帖有問題,但一直以為是唐芙找別人模仿唐老太爺的字跡寫的,沒想到卻是她自己的手筆。唐芙點頭:“原本寫的時候只是為了讓祖父安心罷了,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我當初帶在身上其實也不過是心存僥倖而已,誰知最後竟然碰到了阿珺你。”傅毅洺咧嘴一笑:“這都是緣分。”唐芙:“……誰說不是呢?”她邊說邊取過另一張紙,用唐老太爺的字跡在上面隨手寫了幾個字。傅毅洺一看,果然跟她抄寫佛經時用的簪花小楷不同,是唐老太爺的字,足以以假亂真。“芙兒真厲害!唐老太爺的字可不好練,你能寫成這樣已經十分不易了。”他由衷地讚歎道。唐芙收回手,把那張紙放到一旁:“我那裡有幾本祖父的字帖,你若喜歡改日也可以照著練。”傅毅洺雖然對練習書法沒什麼興趣,但他向來對唐芙言聽計從,自然是答應了。長公主並不急著要這本佛經,唐芙抄了一會便回了屋子,說明日再抄。傅毅洺怕她累著,便點點頭跟她一起回去了。回到房中之後,唐芙讓佩蘭把之前給傅毅洺裁剪的那套衣裳拿出來,繼續趕工,想盡快給他做好。一看見這件衣裳,傅毅洺心裡頓時鬆了大半,覺得應該沒什麼大事,不然芙兒怎麼會特地把這件衣裳帶著,還著急給他做好呢?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你才剛抄寫了經書,這些事過會再做吧,仔細傷了眼睛。”唐芙搖頭:“針線活就是要趁白日裡做,晚上在燈下做才傷眼睛。”傅毅洺對這些不瞭解,哦了一聲便隨她去了,正在想自己要找些什麼事做,就聽她又吩咐佩蘭去把唐老太爺的字帖給他找來。佩蘭應諾,沒一會便抱著一摞字帖走了回來,傅毅洺左右無事,便在旁練字。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練字,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但或許因為他練的是唐老太爺的字,唐芙格外關心一些,隔一會便過來看一眼,傅毅洺便不敢鬆懈,練的十分認真。可唐芙看了幾次之後卻有些不滿意的樣子,站在旁邊搖了搖頭。傅毅洺看了看自己的字,又看了看那字帖。“是寫的不好嗎?芙兒說哪裡不對,我改。”唐芙指著其中一個字道:“這一捺應該再長一點。”傅毅洺又低頭看了一眼,按她所說的去改,女孩卻還是不滿意,站在他身後彎下腰來,親自握住他執筆的手,手把手地教他:“要這樣,對,停,提筆。”她靠近的太突然,傅毅洺毫無防備,整個人都愣住了,身子一僵,手中的筆都差點握不住,字也就越寫越歪,到後面簡直不能看。唐芙皺眉,放在他身後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怎麼回事?這筆是石頭做的嗎?這麼沉?”傅毅洺趕忙搖頭,吞嚥一聲,儘量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紙上,不去想她。可兩人現在離的太近了,她說話時聲音就在他耳邊,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傳進來的,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他耳畔,讓他如何能不注意?傅毅洺堅持著寫了幾個字,短短片刻掌心便出了一層汗,偏偏唐芙放在他背上的手還挪到了他肩頭靠近頸側的位置,半個手掌直接貼在了他脖子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脖頸薄薄的面板傳了過來,讓他耳根發燙,身下的兄弟也跟著不安分起來,漸漸抬起了頭。傅毅洺怕被唐芙察覺,便彎著腰往前挪了挪,最後整個身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