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眉頭微蹙,抬起眼睫,從袖中掏出一支精美的髮簪。“這是你遺落在我這裡的,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為防他傷害唐芙,傅毅洺特地命人將下首的椅子挪遠了些,眼下他的位置離唐芙並不近,唐芙一眼看去看的並不真切,也就一時沒認出來。“這是什麼?”她喃喃道。傅毅洺走過去想將那簪子拿過來,淮王卻收回了手,向唐芙的方向走了幾步。傅毅洺立刻站到唐芙身邊,將她護在身後,不許他靠近。淮王也並沒有湊過來的意思,只是站在唐芙能看清的地方停了下來,進屋後 傅毅洺對於這件事一無所知,淮王曾經逗留京郊未回封地以及被人刺殺他都不知道。而淮王現在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也是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毫無證據,他根本就不怕傅毅洺去外面胡言亂語。就像當初“傅毅洺謀害程墨”的謠言無法撼動他一樣,“淮王曾經逗留京郊”的訊息也無法撼動淮王。唐芙看著他手中那支髮簪,似乎是在回憶什麼。淮王以為她經他提醒想起了那件事,笑著說道:“因為身份特殊,我當時實在是無法去感謝你。”“後來……後來我又一直沒有機會進京,即便心中掛念,也無法前來與你見面。”“我讓人去打聽你的訊息,在知道你是唐家的大小姐之後,本欲向唐家提親,娶你為側妃,但那時你已經與程公子有了婚約,我……”“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就不用拿來騙我了。”唐芙再次打斷。“王爺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自然也知道就算你去提親,我祖父也不會答應的。”“我是唐家嫡出的大小姐,縱然唐家門第算不得高,無法和王爺相比,卻也不會將我嫁去做妾。”“何況我祖父一生為官清廉,剛正不阿,也從不參與朋黨之爭,自然更不願意捲入皇室紛爭,除非是有什麼萬不得已的理由,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任何一個皇子的。”“別說你已經成親,有了王妃,就算是淮王妃的位置空懸,以正妻之位相迎,他也一樣不會答應。”“你心知如此,所以才未曾前來提親,而是想要破壞我的婚事,將我直接從京城擄走!如今卻還一臉真誠的在我面前說什麼曾想娶我做側妃,真是虛偽至極!”淮王雖傾心唐芙多年,卻從未正經地跟她打過交道,兩年前在唐芙是第一次正面說話,如今是第二次。他印象中或者說幻想中的唐芙應該是個溫婉可人的女子,如那日在靈堂時所見一般,身披孝服,冰肌玉骨,睜著一雙懵懂而又清澈的眼睛看著他,我見猶憐。未曾想今日方知,原來她也有桀驁不馴牙尖嘴利的一面,他不過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拆穿,不留顏面地譏諷。淮王怔怔地看了她片刻,旋即失笑。“芙兒果然聰慧,什麼都瞞不了你。”話音落,傅毅洺面色一沉,冷若寒霜。“我夫人的閨名豈是你能叫的?”淮王不以為杵,仍舊不理會他,只與唐芙說話。“不過我在不知道你的身份時,確實曾想過要來提親,明媒正娶的將你迎入陳郡。只是後來得知你是唐府嫡女,唐老太爺和唐老夫人不可能將你嫁給我,所以才只能作罷。”“但我想要報恩是真,想要伴你終生也是真,此情此意,絕無半分虛假。”他如今身處武安侯府,唐芙的丈夫就在她身邊,他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絲毫沒將傅毅洺放在眼裡。傅毅洺怒不可遏,抬腳就想衝過去揍他一頓,卻被唐芙拉住。唐芙一邊拉著他,一邊冷笑著對淮王道:“你所謂的報恩就是毀了我的婚事,設計將我逼出唐府,然後再讓人羞辱於我,等磨平了我的性子就將我關到你的淮王府,一間小院沒名沒分地過完一生嗎?那王爺只怕是對報恩二字有什麼誤解吧?”淮王搖頭,耐心解釋:“當初用那種下作方法將你逼出唐家確實是我不對,但我也是實在別無他法,只能出此下策。可我從未想過要羞辱你,更沒想過要將你關起來,磨平你的性子。”“我只是想將你帶去陳郡,待日後誤會解開,你放下了心結,便與你相伴終生。至於名分,我自然也會給你的,絕不會委屈了你。”“你或許覺得我用的方法不對,但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鑑。”“天地?哈……”唐芙嗤笑:“可別打擾天地了,天地沒空鑑你這片令人作嘔的真心!天下真心若都像你這般,還不如拿去餵狗!”傅毅洺認識她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她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他怕她真的動怒,傷了身子,趕忙輕輕拍她的肩背,也顧不得淮王了,一邊給她順氣一邊柔聲哄道:“別生氣別生氣,你懷著身孕呢,為這種人生氣多不值當。”淮王的臉色在唐芙那句話之後終於變了變,一直掛在唇邊的笑容微僵。尤其在看到傅毅洺小心翼翼的安撫她,當著他的面將她摟在懷裡的時候。唐芙的話卻還沒說完,繼續道:“你說你未曾想要羞辱我,又為何用讓你的下人像趕一頭畜生一樣漫山遍野地驅趕我?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