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間有座亭子,四下無路,只能泛舟過去。長公主向來不喜歡這個亭子,覺得這種把自己置身孤島的“意趣”簡直不明所以。無奈她的兒子和孫子都很喜歡,她便將這裡保留了下來,至今沒有改動過,只是她自己很少去,一年到頭也不見得上一回亭子,最多隻在湖邊轉轉。久而久之那湖心亭就成了傅毅洺專屬的地方,如今湖邊只剩下一葉小舟,除了傅毅洺以外就只有下人偶爾過去收拾一下。不過就算如此,那小舟定期也是有人檢查修理的,萬不會讓主子坐上去的時候出了什麼事。長公主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呢?她既然如此說了,那就是有深意的。周媽媽瞭然,笑著走了出去,對一個下人叮囑了幾句什麼,這才再次回到屋裡。作者有話要說:明日入v~長公主助攻一波~要同房啦~ 傅毅洺並不知道長公主和周媽媽的對話,他一出正院就小聲對唐芙道:“你別聽祖母胡說,我……我三歲以後就沒再尿過床了!五歲還尿床的那個肯定不是我!說不定……說不定是我爹!”他點點頭篤定道:“祖母年紀大了,有些事記不清了,總把我和我爹小時候的事情搞混。”唐芙:“……”她覺得她那位死去多年的公公的棺材板可能要壓不住了。傅毅洺胡說八道了一堆,邊說邊帶著唐芙在公主府四處溜達,最後果然如長公主所料,把自己最喜歡的地方分享給了她,並盛情邀請她跟自己一起乘舟去湖心亭。他了解唐芙,知道她其實是個愛玩鬧的性子,這湖心亭她應該也會喜歡才對。果然,唐芙在他說起這個提議之後躍躍欲試,但佩蘭卻有些不放心,小聲道:“夫人,這船太小了,只能坐兩個人,頂上連個篷子都沒有,萬一……萬一不小心翻了怎麼辦?”她以前也跟唐芙一起坐過船,但都是年節時分京城的畫舫,又大又漂亮。可眼下這條“船”的形制有點像端午龍舟賽上的龍舟,船身很細,又沒有龍舟那麼長,最多隻能前後坐兩個人,在湖邊飄著就像片樹葉似的,感覺一個浪花都能掀翻。傅毅洺笑道:“這是我自己平日裡坐的船,用下人的船改造的。庫裡還有以前祖母坐的船,只是因為她好些年都不用了所以收起來了,雖然也不大,不過比這個要寬些,更穩一點,頂上有篷子遮陽,你若喜歡我就讓人把那艘船開出來,反正離這裡也不遠,很快的。”唐芙沒有坐過眼前這樣的小船,有些新奇,猶豫片刻後小聲問了一句:“坐這樣的船是不是伸手就能摸到荷葉?”傅毅洺一聽就知道她有興趣,忙道:“當然!再過一個月這荷塘裡的荷花就開了,到時候你可以坐在船裡,四周全是盛開的荷花,特別漂亮。”“我之所以用這樣的船其實就是覺得船太大了會把荷花荷葉擠垮,影響了景緻。”“等荷花謝了以後你還可以來摘蓮蓬,就坐在這小船裡,伸手就能夠著許多,現摘現吃,或者放在船裡帶回去也行。”唐芙是個大家閨秀,縱然唐老太爺寵愛她,時常帶她出去玩,卻也沒帶她坐過這種小船。她抿了抿唇,看了看這裡和湖心亭之間的距離,覺得這湖雖然不小,但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離湖心亭其實挺近的,便點了點頭道:“那就坐這個好了。”傅毅洺大喜,自己先一步跨到了船上,然後伸手扶她。唐芙見他上去後船挺穩的,就當做沒看見,提著裙襬輕手輕腳地邁了上去。誰知剛剛還穩穩當當的小船在她上去後卻劇烈搖晃了起來,船舷很低她又沒處可扶,眼看就要栽到水裡去。傅毅洺趕忙扶了她一把,看出她不想跟自己碰觸,就只是隔著袖子握住了她的手腕。“小心,這船小,吃水沒那麼深,也就沒那麼穩,你坐下就沒事了。”唐芙聽了他的話,在他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果然好了很多。傅毅洺覺得指尖傳來一陣隱隱的熱度,彷彿隔著衣裳都能感覺到她面板的溫度,不想放開,又不敢不放,等她坐下之後便鬆開了手,自己也坐了下去。其實這樣的小船,他還是坐在後面比較好,一來方便護著唐芙,二來他比較重,坐得靠前了會把船頭壓下去。可是他知道大多數人在跟不熟悉的人相處的時候,都不喜歡讓對方站在自己身後,那是一個讓人沒有安全感的位置,好像後面的人隨時都在窺探著自己,每時每刻都可能會做出些什麼危險舉動的樣子。唐芙雖然已經嫁給他了,但他們畢竟還不熟悉,這小船又只能坐兩個人,讓她坐在後面她會覺得自在一點。於是傅毅洺只能儘量把自己的重心往後挪,用一種不太舒服的姿勢坐著,划著槳往湖心亭駛去。荷花還沒有開,荷塘裡現在只有成片的小荷葉,為了不影響荷花的生長,讓唐芙五六月的時候能看到最好的風景,他沒有把船從中間划過去,而是繞開這片荷葉從邊上走的,這樣既能讓唐芙摸到荷葉,又不必為了小心碰斷這些嬌嫩的花枝而影響行船速度。唐芙頭一次坐這種船,趁著傅毅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