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點頭:“我知道,所以也沒指望從你嘴裡問出什麼特別有用的訊息。可你做他的狗做了這麼多年,總該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比如……他為什麼對我夫人心懷不軌,還曾想直接把他擄到陳郡去?”說起當年那件事他就來氣,眸光也更暗沉了幾分。馮暘心裡卻覺得他有病,心說對那樣一個美人心懷不軌還需要為什麼嗎?那張臉不就是原因!“具體的我不清楚,不過許是他什麼時候看到過你夫人,所以動了心思。”他不敢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便如是說道。傅毅洺卻緊跟著問了一句:“你說的這個時候,是什麼時候?”“我怎麼知道?”馮暘道:“淮王十四歲趕赴封地之後便很少進京了,即便進京他的行程也不是我能隨時打聽到的,誰知道他是哪天又是什麼場合看到了你夫人。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去問你夫人!”問問她是什麼時候勾搭上了淮王的!最後這句他當然不敢說,但傅毅洺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臉色頓時徹底沉了下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馮暘見惹怒了他,趕忙解釋,傅毅洺卻已不想再聽也不想再問了。“殺了吧。”他沉聲吩咐道,轉身便要走。馮暘雖然猜到他今日確實是帶了殺心的,但心中卻又始終礙於自己的身份而存有幾分僥倖,覺得自己好歹是堂堂安國公世子,就算平常跟他不對付,幫著淮王對他夫人使了些小手段,他也不至於殺了自己。可現在他十分確定,傅毅洺不是鬧著玩的,這個瘋子真的要為這麼點芝麻綠豆的事情要他的命!“別殺我,別殺我!”他被季南按著哭喊道:“我還知道些別的,知道些別的!”傅毅洺聽到這話才停了下來,站在幾步之外轉身看著他:“說。”馮暘其實真的說不出什麼,剛才不過是為了保命隨口喊出來的罷了。現在見他停下來問,若說不出來只怕就要橫屍當場,腦子裡飛快的掠過有關淮王和唐芙的事,思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什麼能說的,眼看傅毅洺就要失去耐心,這才陡然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認識一個畫師,十分擅長畫美人圖,因我總照顧他生意,所以我們的關係比尋常人更好些。”“就在兩年前,有次我去他那裡找他喝酒,順便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麼新作,能讓我一飽眼福,他翻找畫作的時候無意開啟了一幅畫……畫中正是唐大小姐,也就是你如今的夫人。”傅毅洺額頭青筋當即跳了起來,面沉如鐵。馮暘知道他是誤會了,趕忙解釋:“不是什麼不正經的畫!就是日常之作,絕沒有半點褻瀆。”“那畫師平日嘴嚴的很,從不說有誰從他這裡買了什麼畫,那日黃湯喝多了,說漏了嘴,告訴我說是別人定的,他也不知道是誰,但這人每年都至少讓他畫一兩幅唐大小姐的畫,而且出手十分闊綽。”“我當時沒在意,後來去淮王歇腳的驛站找他的時候,正看到他將一幅畫卷起來。”“那畫已經收了一半了,看不到上半部分,但我一眼認出那就是先前我在那畫師那裡見過的畫,因為下半部分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那個讓人畫唐芙畫像的人,正是淮王。傅毅洺臉色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他莫名想到了自己那滿室的畫,自己畫時只覺得甜蜜萬分,此刻知道別人也曾做過類似的事,卻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只覺怒火中燒,恨不能立刻把那些畫都找出來燒燬撕爛!“他在那人那裡買畫多少年了?”他沉著臉問道。馮暘搖頭:“不知道,我當時也喝了些酒,沒細問,後來知道是淮王買的,更不敢問了。”他怕問到淮王的什麼隱秘,惹怒了對方。“還有呢?你還知道些什麼別的?”傅毅洺又問。“真的沒有了!”馮暘道,“淮王對我並不信任,這還是我無意中才知道的呢!”傅毅洺陰沉著臉沒再說話,許久之後才轉身走了。馮暘鬆了口氣,以為他不會再殺自己了,下意識轉頭去看季南。季南將匕首收了回來,道:“衣服脫了。”“啊?”“啊什麼啊,讓你脫!”季南說道。馮暘以為他是怕自己在他們走後立刻讓人追上,點了點頭,趕忙將衣服脫了個精光,抱著身子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季南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身下短暫的停留了一下,然後嘖了一聲,一臉嫌棄。馮暘面色難看,暗暗咬了咬牙,又不敢這時候得罪他,只能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在旁賠笑。等他脫完後,季南又對著溫泉抬了抬下巴:“進去。”馮暘不敢不應,在他的逼迫下沿著池邊泡進了溫泉。季南這才蹲下身,又對他抬了抬手,示意他附耳過來,跟他說幾句話。等馮暘靠近後,他卻忽然將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個瓶子對著馮暘的嘴便倒了進去。那小瓷瓶裡裝的是不知什麼的液體,三兩下便被灌進了馮暘嘴裡,馮暘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吞嚥了進去。他回過神努力的往外嗆咳,卻已經來不及,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了。“你給我喝了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