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被派來親自傳話,道:“長公主說了,夫人如今身子嬌貴,就不要兩邊來回跑了,踏踏實實住在侯府,她若想念夫人了,自會來探望夫人的。”這是知道唐芙若是去了公主府,就算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一定會像以前那樣按時去的。為了讓她好好養胎,索性就讓她不要再往那邊跑了。唐芙忙道:“哪有讓祖母來探望我的,自然該我去探望祖母才是。”周媽媽眉眼含笑:“長公主知道夫人一片孝心,但如今您把身子要好才是最重要的。夫人也體諒體諒長公主,不要讓她擔心,平平安安把孩子誕下來就是對長公主最大的孝順了!”傅毅洺握了握唐芙的手,唐芙看他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答應了,之後一段日子在府中安心養胎哪都沒去。唐芙有孕的訊息並沒有大肆宣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方太醫回宮覆命,告知慶隆帝長公主一切安好,自然免不了將唐芙懷孕的事情一併說了。慶隆帝知道後很是高興,嘆道:“武安侯府一脈單傳,長公主膝下子孫單薄,如今總算能再添個孩兒了,想必她一定很高興。”方太醫點頭稱是,又將傅毅洺當時如何欣喜說了一番。慶隆帝失笑,當即命人賞賜了許多益於養胎的奇珍異寶。為了不衝撞孩子,這賞賜也沒有大張旗鼓,只是讓人悄悄送去了。可宮裡的動靜無數雙眼睛盯著,有心打探的人總能探聽到一些風吹草動。於是 唐芙有孕後鮮少出門,在府中待著也沒什麼事做,除了研究王重天當初留給她的幾本機關暗器的書籍之外,就是做做針線。她給長公主做了件衣裳,讓傅毅洺幫忙送去了。傅毅洺很快就回來,唐芙抬頭看了一眼,問道:“祖母可喜歡?穿著合不合身?”“合身,不大不小剛剛好,祖母喜歡得很,當時就換上了。”“那就好。”唐芙說道,又繼續低頭縫手上的另一件衣裳。傅毅洺一看,顏色樣式是男人的款式,唇邊便不禁又掛上一抹笑。“芙兒前些日子才給我做了兩套衣裳,已經夠穿了,你現在有孕在身辛苦的很,不必再給我做了,等你日後生下孩子再說。”唐府怔了一下,旋即抿唇輕笑:“這不是給你的。”說完看了一眼傅毅洺的臉色,果然見他臉上笑意瞬間僵硬了。她覺得好玩,笑出了聲,傅毅洺卻笑不出來。唐芙的祖父和父親都已去世,如今嫁給了他,夫家這邊亦是沒什麼男性長輩,這衣裳若不是給他的,那是給誰的?難不成是程墨?可是她跟程墨的關係早已不復從前,怎麼還會給她縫衣裳呢?唐芙笑了一會,怕他多想,這才解釋道:“是給先生縫的。”“在蜀中時先生待我極好,教我許多東西不說,日常生活裡也對我諸多照顧。我沒什麼別的可報答他的,就想著給他做件衣裳,讓人送到蜀中去。”傅毅洺聽了她的解釋臉色卻仍舊不好,揪著那塊裁好的料子說道:“他教你那是他自己願意的,與你有什麼關係?怎就能得你親手縫製的衣裳作為謝禮了……”聲音裡滿是醋意,抓著料子不想再讓她做。唐芙失笑:“先生的年紀都能做我祖父了,我只把他當做長輩一般,做件衣裳聊表心意罷了。”說著去推傅毅洺的手:“阿珺你鬆開,別把料子給我捏皺了。”她不說還好,說完傅毅洺捏的更用力了。“要表心意的話我讓人以你的名義送些東西過去就是了,金銀玉器珠寶古玩,什麼不行?做衣裳這麼辛苦……何必麻煩。”“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先生不缺也不在意,還不如自己縫件衣裳送他呢。”唐芙說道。傅毅洺沉著臉,鼻子裡哼了一聲:“他也不缺衣裳。”這就是胡攪蠻纏了。唐芙放下手,瞪他一眼:“你也不缺衣裳,那以後是不是也不用給你做了?”傅毅洺見她為了王重天跟自己發脾氣,委屈的不行,又不敢真的跟她爭吵,惹她生氣,便靠過去抱著她道:“我就是不想讓芙兒給別人縫衣裳……”唐芙笑著瞥了他一眼,加了兩個字:“是別的男人吧?”傅毅洺本來就是這個意思,自然也不反駁,只是抱著她悶不吭聲,醋勁兒大得很。唐芙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雖然沒有跟我定下師徒名分,但我心中卻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師父的。除了你和他之外,我也不會給別的什麼男人做衣裳了。”傅毅洺想到她年幼就失去了父親,兩年前又失去了祖父,如今王重天在她眼中也能算是男性長輩的替代,讓她心中有個安慰,便忍下了,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好吧,就這一件,便宜他了!”說著卻又想起什麼,眼中一亮。“你不知道先生的尺寸,萬一大小不合適怎麼辦?要不還是先不做了,等回頭什麼時候咱們再去了蜀中再說吧!”能拖一日是一日,反正他現在不想看見她給別人做衣裳。於是伸手就要把東西都給她收起來,一眼都不想看見這件已經剪裁成形的不屬於他的衣裳。唐芙卻莞爾一笑,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