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似乎真是幾個家僕,來帶回不知為何跑到這裡來的自家小姐。一般人聽到這幾句知道是家事,也就不會過問了,但已經從山下路過的那隊人卻在跑出十餘丈後籲的一聲停了下來。先前說話的淮王下人心中一驚,忙要帶著唐芙佩蘭離開,身後卻陡然傳來一聲厲喝:“站住!”從山下路過的正是傅毅洺一行人,剛剛匆匆一瞥他沒認出來,現在停下一看,被人圍在中間的不是唐芙又是誰?“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他調轉馬頭走了過去,看著唐芙身邊的幾個人說道。為首的淮王下人做出一副謙卑樣子,弓著背施禮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來未涼山遊玩,跑的有些遠了,我們來將她帶回去,免得家裡老爺夫人著急。”傅毅洺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幾圈,又落到唐芙二人身上。“堵著嘴帶回去?騙鬼呢?你們該不會是拍花子吧?”“不不不,公子千萬不要誤會,”那人說道,神情有些為難,似乎糾結許久才迫不得已吐露一些實情,“這……這實在是些難以啟齒的家事,小姐氣性大,跟夫人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就跑出來了,我們這也是……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以下犯上做出此舉。”“哦,”傅毅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脾氣也太大了。”說話時順勢抬手捋了一下因為匆忙趕路而從發冠中掉落的一縷頭髮,伸到腦後時卻給季南等人做了個手勢。淮王的人沒有察覺,接道:“可不是嗎,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話還沒說完,幾支利箭迎面而來,帶著凌厲的風聲,直擊要害。剛剛還弓著腰一副怯懦樣子的男人眸中陡然迸發出一陣精光,側身一閃就躲了過去。但並不是每個人反應都這麼迅速,因為對面射來的是袖箭,根本不用拉弓搭弦,一抬手就衝他們招呼過來了。這種箭射程不遠,殺傷力肯定不如羽箭,但近距離內卻是能要命的!抓著唐芙佩蘭的兩人被射中,痛呼著鬆開了手。唐芙回過神來,立刻拉著佩蘭跑了出去。那為首的男子雙目一瞪,伸手就要把她抓回來,手指剛要碰到唐芙的衣袖,一支袖箭就擦著他的指尖射了過去。他下意識收回了手,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唐芙就被人牢牢護住,七八個手持刀劍的人將他們與之隔開,想要把人搶回來,就要先把這些人殺了再說。傅毅洺在袖箭射出的瞬間便已翻身下馬,疾走兩步將唐芙迎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扯掉她口中的布團,生怕把她嘴角蹭破了皮。“怎麼樣?沒事吧?”他關切地問道。唐芙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渾身都在發抖,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清楚。傅毅洺向來以哄她笑為己任,夢裡都是她的笑臉,從未見過她哭,心疼的抽成一團,恨不能替她承受剛剛遭遇的經歷才好。他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伸出手又覺得不妥,只能越發放輕了聲音,溫聲道:“別怕,沒事了,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 被隔在另一邊的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尖被袖箭鋒利的箭簇劃破,擦出一絲血來。他將血跡在身上擦了擦,面色陰沉:“這位公子今日是非管我們的家事不可了?”季南輕嗤一聲,都不屑讓這種人跟自家主子多說話,代為開口道:“家事?你們跟唐大小姐有哪門子的家事?”對方一聽他們是認識唐芙的,臉色又難看幾分,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我們是唐府的下人,帶回自家小姐自然是家事。”“我呸!”季南啐了一口,要不是怕汙了唐芙的耳朵,後面還得再加句“老子信了你的邪”。唐府上到老太爺老夫人下到看門小廝和買菜婆子沒一個他們不認識的,這群不知哪冒出的沒長眼睛的玩意裝什麼不好裝唐府的下人?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當著唐芙的面說的,於是他便只說道:“我們侯爺從小就在京城,平日裡少不得跟唐家打些交道,怎麼從未見過你們這幾個下人?”“何況你們既然是唐府的人,又怎麼會連我們家侯爺都不認識,一口一個公子的叫著?”他們侯爺可是京城響噹噹的紈絝,從小被各家夫人當做典型教材拉著自家女兒教導“離他遠點”的人物。作為唐府的下人,還是隨著家主出門的下人,第一要務就是認清京城的達官貴人,免得因為有眼無珠生出事端。要說那些不經常出門的人他們不認識也就算了,他們侯爺那可是沒事就在街上溜達,三天兩頭就引得金吾衛來拉一回架的。這些人不認得他,一看就有問題!說不定不僅不是唐府的,甚至根本就不是京城的!男子一聽對方說是什麼侯爺,就知道今日是碰上硬茬了。平頭百姓他大不了一殺了之,殺完把人搶過來離開就是了,但王公貴族他卻不敢妄動,不然會給他們王爺惹來麻煩。眼見今日是不可能帶走唐芙,他只能給同伴使了個眼色,之後迅速翻身上馬轉身便走。傅毅洺怎麼會讓他們離開,當即分出一半人手追了出去,另一半則仍舊留在這裡護衛在側。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