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傅毅洺自幼父母雙亡,是家裡的獨子。這樣一個人從哪兒又忽然冒出個妹妹?天生地養的嗎?好在不多時就鬧清楚了,原來他是添了個女兒,不是什麼妹妹。有人好笑地問他:“之前小公爺和二少爺出生都沒見你這麼高興,怎麼現在大小姐出生了反倒這麼開心?”像他們這樣的功勳世家誰不喜歡兒子?兒子才能繼承家業,兒子才能光耀門庭,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傅毅洺想到他那個讓人頭疼的三歲便封為公爵的兒子,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啊!”換誰有這麼個皮猴似的兒子估計都得盼個女兒,不然日子真是沒指望了!也就是當初他爹孃去的早,不然估計祖母也想要個孫女,省的天天看見他頭疼。也是直到此時傅毅洺才深刻反省了一番自己兒時的種種行徑,越發覺得長公主當初不容易,竟然一個人把他好好地養大了。換做他自己帶傅清玥……嘖,想想就覺得牙疼。他高興了一番之後便回到營帳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尤其是女兒的小手印和唐芙寫的那張紙。唐芙和以往一樣告訴他一切安好,讓他放心,至於懷孕時有沒有身體不適,生孩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危險,一概沒提,就更不用說抱怨他沒能陪在她身邊了。可唐芙不說,傅毅洺心裡卻十分自責。轉眼間他離開京城已經近一年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的芙兒是怎麼過的,這次懷孕有沒有像當初懷宸兒時那般孕吐嚴重,腿腳浮腫。若是夜半又抽筋睡不好覺了,下人有沒有盡心伺候在旁,給她揉一揉讓她緩解。傅毅洺歸心似箭,戰事卻不由他說停就停,只能回了厚厚一封信,關切唐芙的衣食住行,最後左思右想一番,給女兒取名為傅靜姝,希望這個女兒像唐芙一般嫻靜美好,仙姝無雙。說來也巧,在他得知女兒降生的訊息之後,原本一直與淮王成對峙之勢的戰局終於有了變化。他手下那支由山賊組成的軍隊更名為成安軍,和朝廷的五千兵馬編在一起,共計三萬人左右。這支兵馬總被朝廷其他兵馬打壓,起初還經常在一些註定不可能取勝的戰爭中被安排在最前面衝鋒陷陣,用以消耗淮王兵馬。那些帶兵的將帥很是瞧不起傅毅洺這個紈絝,更瞧不起他帶領的成安軍,暗地裡說這些人純粹是浪費糧草的,還不如早早的死在戰場上,把糧食省給別人。好在傅毅洺手中有趙瑜給他的兵符,自成一軍,雖不能壓制這些人卻也不至於任憑他們擺佈,在溝通無果之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便不肯一味遵從了,只有他認為能打的時候才肯出兵。如此這般成安軍大大小小竟還立了幾次功,雖然都不足以影響戰局,但也證明了這支軍隊並不是酒囊飯袋,王重天在蜀中那幾年對他們的訓練還是卓有成效的。朝廷的幾員大將漸漸也看出他們有些實力,不願讓他們立功,再遇戰事雖沒有讓他們用血肉去填坑,卻開始刻意孤立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用他們,或者讓他們守在外圍,就算有功勞也輪不到他們爭搶。傅毅洺本也沒有爭搶之意,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回家抱媳婦孩子。偏偏這些人都覺得他別有居心,一個個防賊似的防著他。這日成安軍又被安排在一處遠離戰場的地方,美其名曰包抄淮王兵馬,其實距離正經戰場十萬八千里,等他們圍過去的時候估計戰事已經結束,戰場都打掃完了。有人納悶地問傅毅洺為什麼要答應來這,傅毅洺看著輿圖說道:“此次我們征戰雖是為了收復被淮王佔去的失地,但也需警覺塞北的胡人趁機來分一杯羹。”“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離戰場很遠,卻正處於一處塞北通往境內的關隘。”“前些日子胡人那邊換了個首領,此人兇猛好戰,說不定會想趁著咱們內亂的時候來摻和一腳,給自己力威。”“倘若他真有這個想法的話,勢必要從這裡經過,到時候咱們也好在這阻攔他們一番,好讓朝廷有時間提前應對。”賬中幾人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用意。胡人兇殘,劫掠成性,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一旦讓他們進入大周境內,勢必屠城戮村,屆時邊境沿途就遭殃了。傅毅洺說這番話時其實也不過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而已,並不肯定胡人一定會來。畢竟這數十近百年來大周國威隆盛,就算暫時發生內亂,也不是那些胡人能輕易佔到便宜的,不然這麼多年他們也不會只敢在邊境匆匆劫掠,從不敢真的發動兵亂了。可是正如他所說,胡人那位新首領是個好戰之徒,又急於力威,眼見淮王和大周朝廷打了起來,覺得自己遇到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當機立斷決定發兵,就算不能佔領大周幾座城池,能渾水摸魚地搶到比以往更多的東西也好。所以傅毅洺誤打誤撞,真的跟胡人十萬大軍撞上了。成安軍對遭遇胡人有準備,胡人卻萬萬沒想到大周竟然會有一隻兵馬閒來無事駐紮在這個地方,儘管人數數倍於成安軍,卻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傅毅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