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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外面太曬了。“哦。”沈思悅跟在他後面,聽到那幾位工人的笑聲,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那些聲音在她耳邊亂哄哄轉,額間的汗水順著臉滴到脖子上,她尷尬的抬手抹去,又去看謝雲注意到了沒有,確定他不會看到之後,才放心地進了他的棚子。這是她,印下最實在的所屬權。可她手還沒動呢,就聽到他繼續說:“但是,我不喜歡女人。”迎頭一棒,打得沈思悅措手不及。幾個意思?說不合適也好,不喜歡她也好。不喜歡女人是怎麼回事?“雲哥你、開什麼玩笑呢,你怎麼會……”“為什麼要騙你?”謝雲微仰著臉,下巴到頸部線條分明,再往下便能看肌肉的隱約輪廓。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說自己不喜歡女人?沈思悅不願意相信。“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慢慢來過……雲哥,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的……”“什麼都可以做?”沈思悅不知道想岔到哪裡,害羞地低下了頭,“嗯……”“那就走吧,以後都別來了。”“雲哥?”“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種人,“謝雲再次重申,“我喜歡的是男人,沒有騙你。”“你!……”“走吧,把東西也帶走。”沈思悅一個女孩子,被人說到這個份上,臉皮再厚也知道羞恥,謝雲一本正經的羞辱她,是真的一點後路都不給她留。她一聲不吭地提著食盒站起來,走到門口,胸口堵了團悶氣,怎麼著也想吐出來。“那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嗎?”就算說了她也不會知道,但就是倔強的想問個明白。“不能。”沈思悅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謝雲在棚子的小視窗看到,她到路邊把食盒丟進了垃圾桶裡。他不記得自己失憶之前是否會抽菸,但在這裡生活了幾個月,聞過不少劣質煙味,之前一直不明白那股味道里到底摻了什麼迷藥,但現在,他的的確確對煙有了渴望。沈思悅乖乖巧巧的臉看著不賴,他不是傻子,看不出來人姑娘對他的心思。可是偶爾身體原始衝動蠢蠢欲動時,他腦海裡浮現的,絕對不是那樣一具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說什麼喜歡的是誰。他現在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還有時間肖想找誰的屁股操嗎?謝雲吐了口氣,躺回床上眯了會兒,挨不過飢餓,還是翻身起來,到路口去炒了份菜,就著大碗白米飯嚥下肚。回來的路上打量著這半完成的大樓,頂端裸露著鋼筋和水泥,看起來像被扒了皮的手能見筋骨,乾燥的空氣裡帶著腥臭味,聞著胃裡難受。謝雲掏出手機,在昏暗的施工燈下把這暮拍了下來,存在備忘錄裡。備忘錄的另一條是四個大字,露笙花園。這是他腦子裡唯一能想起來的東西。他跟人打聽過,沒找到這個地方,搜尋引擎裡倒是有不少同音不同名的。他現在沒有證件,不好找其他工作,呆在這裡好歹接觸的建築多,說不定哪天就打聽到露笙花園在什麼地方。謝雲回去早早的睡了,後半夜腦勺傷口有點痛,工地的電風扇破舊,經常罷工,謝雲醒來時,電扇不轉了,安安靜靜立在凳子上。咽喉處燥熱地要冒煙,灌了整整大瓶水才緩解過來。他做夢又夢到那個男人,看不清相貌,只有一雙眼睛,透著琥珀色的光。謝雲再次臨睡時才想起來,那雙眼睛像什麼。像貓。融進夜色裡的黑貓,敏捷得兇狠。他晚間睡眠不大好,常做夢,夢裡總會出現這雙眼睛。如果沒有猜錯,這雙眼的主人應該和他有關係,但他只要嘗試回憶,整個腦袋就會不堪重負般劇烈疼痛。就是他從前天不怕地不怕,現在也不過無可奈何笑笑,命運無常這四字,果真不假。他們到了地方就直奔天台,把帶來的工具全部都裝好了,這幢樓只有三十幾層,他們分工派好任務,謝雲將繩索固定在天台,另一段系在腰上,做好一切防護措施之後跟著他們一起,陸續貼著玻璃窗往下吊。烈日下陽光刺眼,玻璃窗裡有他的影子,頭髮為了方便剃短了很多,穿著丟在人堆裡就找不到的衣服,謝雲閉著眼,呼吸平穩,緩緩吐氣。失重感讓血液瞬間衝上大腦,天地這樣大,是不是隻有他沒有記憶,沒有朋友,沒有父母姐妹?他連警方搜尋令都沒有看到過。沒有人記得他。謝雲騰出手把清潔劑噴在玻璃上,另一隻手用清潔刷輾上去。忽然,繩索齒輪鬆動,吊繩以飛快的速度放出,謝雲迅速做出反應捏住齒輪,雙腳用力尋找支點,右手很快被磨出了血,他滑到二十樓的窗外站住,穩了穩神,手上的血止不住地滴,他往窗裡看去,除了一張辦公桌外空無一人,來不及思考,他移開窗,跳了進去。看起來像很久沒有待過人的地方,桌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灰,裡間有空房,房門上印了洗漱間的標誌。謝雲卸下繩索,脫了外套綁住手掌,開啟洗漱間大門,驚了一下。裡面竟然有人。有個……“滾出去!”謝雲砰地把門關上,背靠著牆,汗水冒了出來,一顆顆順著他的臉滴落,他舔了下乾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