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研之後,再次來到江沿,坐在防洪堤上發呆,那一刻他才瞭解了來此的意義。
就是純粹發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看,只是凝視著江面,完全放空自我,享受片刻的寧靜。
他隨意找了幾臺階坐下,看著對面的燈火,看著江中流逝的江水與水中的倒影,進入到一種無喜無悲的境界中。
範文正在《岳陽樓記》中曾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曾是洪玄七追求的目標,但他發現很難實現,只有坐在松花江江沿的那一刻,他才尋找到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也會隨著物理意義上的離開而消失。
他先後在幻境中遇到過幾次這種感覺,從封神世界到地球的那個通道中,洪荒世界也有過一兩次,最近在教堂鬼域中,迷失在鬼域,他一直找不到出路的時候,能夠沉下心來繼續行走,也是進入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狀態下,不然他很難堅持下來。
這是什麼一種感覺?
就是失去了對自身的理性控制,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也無法對自身與外界的刺激做出相應的應激性反應。
所以,才不會累,也沒了恐懼,更像是一種自我隔離,隔離於自身,隔離於外部世界,或許身體與外部世界才是一體的吧。
那不是一種意識,而是一種無意識。
“小夥子,你沒事吧?”
突然,有個聲音出現在耳邊,觀主已經早就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他轉頭一看,是位大媽,正關切的看著他。
“沒事,”他拿出手機,發現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我再發會呆。”
“孩子,很多事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你只有活著,才有更多機會。”
大媽顯然誤會了。
觀主露出真摯的笑容,“我挺好的,正想著飛出地球,在太陽系遨遊呢。”
他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我還以為你有時想不開呢,得了,你做夢吧!”大媽轉身離開,嘴裡還嘟囔著:“這孩子是不是有點精神不正常啊。”
觀主只是笑了笑,懶得解釋,他繼續盯著江面,沒有再進入不喜不悲的狀態,卻也什麼都沒想。
直到凌晨一點鐘,竟然還有人坐在江沿上,觀主起身,邁出一步,消失不見。
h市距離d市並不遠,也就走個四百來步就能到,觀主開著導航,不會偏離路線,就這麼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