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的科舉取士只取文人。這些文人學的是儒家的四書五經,對管理國家只會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而西方大航海時代就快要開始了,蒸汽機一旦引領工業革命,社會富裕了,人民對自由和平等的要求就會高,誰還需要做臣?誰要做子?這一套管理體系就會非常不適用。也會被西方的民主自由強烈的衝擊和摧毀。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四書五經不教經濟,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懂經濟,光吟詩作對能發現社會嗎?說到底,國家需要更多元更全面的人才,可是科舉取士深深的傷害了其他階層的利益。舉子又不用納稅,農民有舉人親戚的會掛名在他的名下逃稅,這又是土地兼併的另一種形式。不過弊端能看清,可是想改變了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這輩子,他們兩口子要致力於改變這些社會弊端。而文武百官都是鄙視鏈的最上層,他們就是阻力。最後的所以,不管是內侍還是文官,都不信,只有自己最可靠。那麼浮上來一個就打一個,改革從打擊貪贓枉法開始。李昭用灼灼的目光看著楊厚照,要透過她自己的眼睛告訴他,她的堅持。“萬歲爺,你才是皇上,我們不需要任何人來制約任何人,國家是您的,您想讓誰起,誰就起,想讓誰敗,誰就敗,所以,想重用誰就重用誰,您想打壓誰的時候也不用在乎別人的想法,直接就打就是了。趙瑾能壓制住的人,您也能,趙瑾壓不住的人,您還能,懂了嗎?”就是他完全沒有必須留下趙瑾的理由。要非說有,就是那點感情了,而為了“兒女們”,這種感情是不能有的。楊厚照回味了很久李昭的話,後抬起手道:“阿昭,你讓朕在想一想,道理都懂,可是朕有點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他燦爛的眼睛 良心有用嗎?在牆的另一頭,也是個十分乾淨的牢房,木板床前擺著桌椅,桌前坐著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人。青年因為很少見太陽,他本來曬的微黑的肌膚,現在變得有些蒼白,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眼神十分精神。端著書翻頁,眼裡全是執著和認真,一看就知道除了蒼白點,其他精力還是十分充沛的。聽到趙瑾的喊聲,這青年放下書本,也來到牆角,隔著最頭的柵欄,他終於看到了趙瑾的半邊臉。他笑道:“公公睡不著啊?”趙瑾道:“都是你翻書鬧的,這裡是監獄,不是你們家書房,要看書你出去看去。”那青年道:“可是是公公將卑職關進來的,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公公睡不著,有本事公公出去啊?公公家裡的床又寬又軟,睡起來肯定很香。”“王守仁。”趙瑾氣得大吼一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因為彈劾趙瑾、數落楊厚照的不是,被趙瑾關進來的王陽明。李昭當時不敢亂動聖人的生命軌跡,沒有讓王陽明免於牢獄,但是在生活上,她還是能照顧到聖人的。就讓張永給獄卒帶話,聖人的生活所需應該一應俱全,絕對不準用刑。所以聖人的生活還不錯。王陽明見趙瑾動怒,不慌不忙道:“卑職在,趙公公您有何指示?”說完笑道:“現在不應該是這麼稱呼了,趙瑾你已經被革職,也不是為皇上辦差的,你應該叫我一聲王大人。”趙瑾罵道:“你這二愣子,是誰給你走的後門,讓你坐牢還這麼舒坦?等咱家出去的,有你好看。”王陽明問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出去?”“咱家出不去,以為你能出去?”王陽明道:“我能出去,是必然,你必然也出不去。”“少放屁。”趙瑾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要一直老死獄中,所以不管這話是誰說的,他都十分反感。繼續罵道:“憑什麼你能出去咱家就出不去?““憑良心啊。”王陽明道:“我七歲開始玩象棋,就勵志成為一個好的將軍,驅除韃虜,將他們趕出邊境,十二歲那年我就想當個聖人,雖然被我爹打了一頓,但是志向仍然在,我立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