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輩子怎麼這麼快就玩完了?是,這輩子變數太多了。就說她自己,明明是皇后,怎麼就被李昭截了胡?李昭上輩子可三十多歲還沒成親呢。更可疑的,李昭和楊厚照好像早就認識,上輩子從來沒聽過楊厚照認識李昭,不然的話,楊厚照那麼喜歡李昭,上輩子為什麼沒讓李昭進宮呢?可是他二人是怎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上輩子為什麼沒見過。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一件件事情都跟上輩子不一樣,所以她必須問一個人來確定,是不是她這輩子的經驗都用不上了。李蓉越想越委屈,擦著眼淚道:“人家就是心裡堵得慌。”“萬歲爺親自下令要嚴懲的內侍被處斬你竟然要哭?你跟趙瑾有關係是不是?”劉公公拂塵都準備好了:“還堵得慌,存粹是給咱家找麻煩,打一頓就你再也不堵了。”拂塵就要落下,李蓉見勢不好,慘叫一聲,趕緊跑……五月二十七,天上陰雨綿綿。楊厚照沒有走,在寢殿裡睡懶覺,其實他是心裡難受。李昭和秦姑姑站在廊下透氣,沒有打擾小皇帝。李昭伸手接著雨點,聲音啪嗒啪嗒的。秦姑姑低聲道:“娘娘,您是很無聊還是有心事?”李昭道:“你說今天怎麼會下雨呢?很討厭。”因為今天是趙瑾要被問斬的日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問斬當天應該是豔陽高照才對,這樣才能複合人們奔走相告的喜悅心情。可是竟然陰雨綿綿。那天上厚厚的烏雲像是濃煙,直接把太陽擋住了,天地間暗了幾個調子,像是老天在哭。這啪嗒啪嗒的聲音像不像是老天在掉眼淚?可是趙瑾的死,值得老天哭嗎?秦姑姑並不知道李昭所想,看出娘娘不高興,道:“那這事兒咱們沒轍吧?就算是萬歲爺也沒轍啊,這是龍王管的。”李昭看著她驀然就笑了。秦姑姑眼睛眨了下:“娘娘怎麼了?奴婢說錯了嗎?”李昭搖頭:“沒錯,是龍王搞錯了而已。”她二人正說著,這時身後傳來楊厚照悶悶的聲音:“阿昭,你說這小雨下的,是不是趙瑾是被冤枉的啊?不然老天為什麼淅瀝瀝的哭呢?”李昭聽了這話,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防備起來。☆、 刑場盼赦免雖然陰雨綿綿,但是宣武門前的“西市”菜市口,也就是趙瑾行刑的地方,還是萬頭攢動,人山人海。因為今日有凌遲之刑啊,朝廷巨璫趙瑾。同樣是死刑,亦有輕重不等之分。最輕的是絞,在獄中執行,照例“三收三放”,氣絕始已。其次是斬,就是俗語所說的“殺頭”。再次是梟首,也是殺頭,所不同的是,斬後準家屬即時收屍,把腦袋請皮匠縫起來,勉強還可算是落得個“全屍”。梟首要把腦袋高懸示眾,不能隨屍體一起埋葬。本朝的刑制,凡強盜處決,規定在行劫之處梟首示眾。最重的就是凌遲,又名“臠割”,俗稱為“剮”。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痛極哀呼,極人世未有之慘。因為重,所以要窮兇極惡的人才能用到凌遲之刑,難得一見。在這些人中,有人手中持著一隻碗,拚命地往前擠:“讓讓讓讓,讓我過去。”被擠的人不願意了:“老兄,你別擠行不行?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都像你這樣後來的要擠到前面,莫非先來的反倒落在後面?你想看,我們也想看啊。”“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我非擠到前面不可,不然,就買不到了。”“買什麼?裡面只有劊子手,沒有菜販子,你要跟誰打交道?”“我就是要跟劊子手打交道。”那人將碗一揚。“我要買趙瑾的肉,買趙瑾的血。”“那是幹什麼?”“吃啊,喝啊!”那人咬牙切齒地說,“趙瑾害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總算皇天有眼,他也有今天的下場!”原來是這位巨璫的仇人,這不足為奇,這位在沒有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時候就慣會欺壓百姓。這位仇人是因為手中有祖傳的字畫,趙瑾看上了,人家不賣。於是趙瑾設套讓人家兒子欠債,女兒已經嫁人生了孩子給賣到髒地方,剩下最後一個兒子還想要人家命,這樣才拿到畫。而這只是小巫見大巫。趙瑾蓋他那豪華的院子,圈的地都沒花錢,當時住的百姓哪裡去了?家破人亡啊。說明白了,之後大家再看見拿碗的,就知道是趙瑾的仇人,也就不阻攔了,主動讓出位置,給放到前面。前面一下子就聚集了人山人海,但是今天的主角還沒到呢。直到午時將近,一輛沒頂的騾車,由大群兵士,押解而來。這騾車上的人正是趙瑾,接下來要受剮的那個人。看著張望的百姓,趙瑾是最擅長哭的,此時卻一聲也哭不出來,因為他害怕。千刀萬剮,那要多疼?很快到了刑場,兩個士兵將他半拖半扶地,弄到刑場中央。那裡預先已樹好一根大木樁,頂上釘一個鐵環,劊子手的兩個徒弟分頭動手,先將他的頭髮在鐵環上繫緊;然後抖開一張漁網,將赤著上半身子的他連木樁都罩在漁網裡面,抽繩子使勁裹緊。趙瑾呼吸難當,低頭一看,自己上半身肌肉已經一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