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哄著男孩,“過來了,寶寶,來看弟弟。”寇秋把系統放進嬰兒車,那邊的小男孩費勁兒地邁著腿啪嗒啪嗒過來。他站在車前,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系統也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噗的又吐出一個奶泡泡。男孩看了好久,伸出手,啪嗒下把泡泡戳破了。“這個。”他忽然小聲說。父母都詫異地望著他,顯然是沒有聽明白,“寶寶,什麼?”“這個。”男孩指著系統,說話的聲音更清晰了些。“這個弟弟,可、可愛。”這還是他頭一回說這樣完整的句子。他的爸媽聽著,不可置信,又欣喜,趕忙讓他重複一遍。可男孩這回不說了,他歪著頭打量了正在吐泡泡的系統好一會兒,伸出手,把系統的口水巾給扶正了。他伸出兩條肉乎乎的小胳膊,把系統整個圈住。“這個——”“我的。” 全世界都寵你(十)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熊剛夫婦也樂的不行,低下頭去, 摸了摸鄰居家孩子軟嫩的小臉, “哎呦, 這麼小可都知道哪個是你的了啊?可這個不對, 你看到的這個, 是弟弟。”小孩不改口, 仍然固執地伸手圈著, “我的。”新搬來的夫婦笑得更尷尬。他們試圖讓自家孩子放手,但左勸右勸也沒成功,最後只能暫且撇下他, 自己站著和鄰居寒暄。寇秋偶爾說上兩句, 也粗粗瞭解了這家人的情況。這對夫婦之前一直沒能有孩子。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這麼多年, 始終想要一個。如今好容易有了個兒子,自然是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的疼。偏偏這小孩,反應又有點慢。別的都還好,尤其是說話上特別慢,一句話都要費勁兒地想很久。家裡的男主人倒挺樂意讓孩子多找系統玩, “跟著你家孩子, 看起來還機靈些。”熊剛笑著打哈哈:“現在小孩有的發育晚,沒事,等過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要是那樣就好, ”男主人嘴唇邊掠過一絲苦澀的笑, “唉”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轉而問起了熊家人的名字。熊剛驕傲地介紹自己兒子:“這是熊偉。”熊偉坐在嬰兒車裡,又黑又大的眼睛左右看,跟泡在水銀裡頭的黑寶石似的,清凌凌的。他不知是被戳中了哪個點,嘴角一彎,就咯咯笑起來,笑聲又輕又脆,甜的像是塊軟乎乎的棉花糖。鄰居看著這倆甜的不行的梨渦,實在是沒辦法把這張臉和熊偉這個名字掛上鉤,“熊”熊剛還很驕傲。“是好名字吧?”對方父母只好乾笑著答應,“好名字,好名字。”他們這次來,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稍微說了兩句就要走。喊了聲小孩後,這對夫婦就準備回家去,正和熊剛及寇秋告別,卻發現自家孩子正吭吭哧哧費力地舉著小胳膊,試圖從嬰兒車裡頭把系統給抱出來。系統茫然地瞅著他,吧嗒吧嗒往下掉口水。“叭?”小男孩用盡全身力氣,憋的一張臉都通紅。他手在微微打顫,但把系統護的很穩,不讓手裡抱著的人掉下去。“寶寶!”父母被嚇得不輕,趕忙上前去,小心翼翼把他手裡頭的孩子接過來,“寶寶,你幹嘛呢這是?”男孩黑黝黝的眼一閃,嘴唇抿起來了,難得顯示出幾分不樂意的神色。“我的。”他指著系統,特別委屈地說。父母哭笑不得,教育他,“這是別人家的孩子!”這個時候的小孩完全講不通道理,固執地認定了,“我的。”他死死攥著系統的手不放,又用手舉起口水巾,給系統擦了擦嘴邊滴下來的口水,“是我的,帶回去。”這一句可真是石破天驚。父母一方面驚訝於自己孩子說話怎麼這麼迅速,另一面又詫異於他對於鄰家孩子的熱情,想來想去,也只能歸於他沒怎麼見過別的小朋友這個原因上,不好意思地衝著熊剛夫婦笑:“這孩子,真是。差點還把弟弟摔了,我回去肯定得教育他”熊剛向來心胸寬廣,自然不會把這當回事,“嗨,小孩之間的小事兒而已。”他送鄰居出門,還很熱情地招呼,“有空再來啊。”那小男孩被父母各牽著一隻手,強行帶回家去了。直到走遠了,仍然在頻頻回頭張望著。很是戀戀不捨。熊剛夫婦看著,不由得好笑。“這麼黏,要是個女孩,給我們偉偉做個媳婦倒挺好。”熊剛媳婦拍拍他,“說什麼呢?”她對於這些事,一向看得很開明,輕聲反駁,“你得告訴孩子,就算是個男孩,那也沒關係。”這世界日新月異,早已不再停留於當年的老觀念了。熊剛摸摸腦袋,笑了聲。“是。”他轉頭看著寇秋,想起什麼,又說:“前幾天我媽給我打電話,還問了你呢,秋。”寇秋見過熊剛的父母,那對老人家退休前都是人民教師,為人和善,心地也很好。寇秋在這裡住著,每逢老人過來看熊剛時,沒少給他送過東西。什麼自家地裡種的絲瓜瓤子、一捆捆水汪汪的小青菜,還有自己攤的那種餅,熱乎的,都往他屋裡送。寇秋感恩老人,沒事時也會過來陪老人下個棋。熊剛笑道:“現在他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