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的想揭開這個人的表面,暴虐因子催促他快點摧毀掉他的驕傲,想摁住腦袋讓他臣服,想看看他是真的變了,還是這只是一層偽裝,剝開這層花了數年時間鑄成,名為傲然的外衣,裡頭是不是依舊是當初那個怯弱的討厭鬼。年安感覺到羅維的眼神愈發危險,他眯起眼睛,警惕更甚,手甚至摸上了口袋的手機。正悄悄打量著身邊的人有多少個時,羅維突然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話——羅維說完,拉開距離,笑盈盈地看著年安:“你說你不愛吃西餐,我正好知道一家新開的海鮮餐廳,他們那裡新運來的螃蟹很鮮,我訂了位置,現在去菜應該正好上。”年安視線冷漠地颳了眼身邊把他堵得死死的黑衣人,片刻,才挑起嘴角,從口袋裡翻了根菸出來,才發現沒帶打火機。旁邊的黑衣人非常有眼見的給他點上,他眉峰一挑,嘴角慢條斯理地牽起一絲弧度。“行。”下班的點,公司裡的人基本都跑沒影,直到秘書敲門進來問他是不是要加班,宓時晏才反應過來,眼下都快七點了。他看了眼半點動靜都沒的手機,站起身:“不了,下班吧。”秘書哦了一聲,臨走前又忍不住看了眼宓時晏,今天一天,宓時晏不知道在等誰的電話,他一進來都能發現對方在要瞄兩眼手機。秘書懷著疑惑準備離開,就又被宓時晏叫住:“年安……年總下午沒回來?”秘書搖搖頭:“年總今天上午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過。”宓時晏沒再多問,板著臉拿著車鑰匙下樓,喬良策一通電話打來,說為了慶祝歐卯今天錄製節目結束,所以要舉辦箇中途慶功宴,讓他也捉緊過來。地點正好在某個新開的海鮮餐廳。宓時晏盯著喬良策發來的定位,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他開啟通訊錄,翻到年安的號碼,看了會兒,突然如夢初醒,連忙退出了介面,丟下手機,朝喬良策說的海鮮餐廳開去。等到餐廳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宓時晏把車停好,正要下去,還沒來得及開車門,就發現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許久未見的羅維。他似乎不是一個人來,下了車後,又走到另一邊,似乎想要替對方開車門,結果還沒走到,那邊車門就被人開啟。只見年安從裡頭走出來,身上還穿著上午那身衣服,臉上的眼鏡戴的端端正正,側臉籠罩著一層光影,給精緻的輪廓鍍了一層金邊,他淡淡地看了眼羅維,兩人攀談兩句,便並肩遠去。宓時晏握在方向盤的手無端緊了幾分。 年安上了車後, 才記起自己早上離開前約了宓時晏,眼下無法赴約,本想著翻出手機給對方發個簡訊, 然而路上羅維一直拉著他搭話就算了,他拿出手機後,才發現手機訊號格是空的, 連網都連不上。在這大城市正中心, 人口密集的地方, 怎麼可能出現沒訊號這種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羅維在車上安裝了訊號遮蔽器。受制於人, 不可輕舉妄動這話年安還是清楚的, 他摸不透羅維想做什麼, 法治社會幹點什麼不好, 偏偏學電影那套。海鮮餐廳是最近新開世界級連鎖餐廳,非常有名, 也是年安早上約宓時晏時準備來的。年安看著面前近乎滿漢全席的海鮮盛宴, 又看了看坐在正對面與服務生攀談中的羅維, 一動不動, 直到羅維看過來讓他動筷子,他才說:“羅先生,你這是準備泡我呢?”羅維眼中笑意更甚:“如果你願意, 我不介意你這麼認為。”年安雙手插兜, 根本沒動筷子的意思:“我介意。”羅維表情冷了幾分, 但很快又恢復那副笑眯眯得模樣,笑的讓人直冒雞皮疙瘩,他說:“既然如此,那就當做我只是想請你吃一頓普通的晚餐。”年安目光掠過面前的海鮮全席:“我既然都跟你來了,咱們就不繞那點圈子,敞開話頭直說,也省的浪費時間。”“吃飯怎麼會是浪費時間?”羅維看向年安,發現他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心中一通無名火拱了上來,臉色卻絲毫未變,又讓人倒了兩杯紅酒,“既然這麼心急,那就說吧,免得你堵在胸口吃不下。”年安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答,就看著他。“年氏的股價如今越跌越低,等年函判定結果一下來,估計又會落下一層,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你父親身體只會因為這件事而一蹶不振,年家會就此垮臺。”羅維搖晃著手裡的紅酒說,“而想要拯救年氏的辦法就是貸款,讓資金流動起來,撐過這一段時間,才能談起死回生。但據我所知,年氏過去還有幾筆高額貸款尚還一直拖欠未還,根本沒有銀行願意再給他貸款,年氏目前就是一艘內憂外患,一擊就倒的航空母艦。”羅維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年函被抓只是過去累積下來的負面的引火線,當初年安還在的時候,私底下曾經偷偷檢視過公司的賬目,混亂不堪,不少手腳不乾淨的人在裡頭渾水摸魚,撈了一筆又一筆。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