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挑了挑眉,把人從自己身上扯開:“小朋友,隨隨便便往別人身上撲是個不好習慣,何況我是已婚人士。”羅光意圖在說什麼時,年安已經倒退一步,眼中情緒很冷淡:“回去吧,到時候會有人跟你聯絡,你以後多注意就行。”不怪他不領情,年安的喜歡來的太過輕巧,如同孩童的喜樂,在年安看來,可信度並不高。只等他未來熱情退卻,反應過來,這根本就不是喜歡。充其量就是憧憬。羅光張了張嘴,什麼也麼說出來,而是看著年安離去的背影,發了會兒呆。良久,他才重新戴上帽子,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眼中的歡喜慢慢冷卻。慶功會舉行到一半,年安一出現,就立馬被拉到後臺,有人問他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才出現,大家都等著他發言的。年安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說私事,隨口扯了個堵車堵到半路沒油的理由敷衍過去,雖然有部分人懷疑真實性,但也沒人追問,就讓他快點準備,待會時間到了就要上臺發言。年安目光掠過現場的人,都沒見到宓時晏的身影,不由問:“宓時晏呢?”有人回答道:“還不是因為年總您遲遲沒出現,還杳無音信,半天都沒回復訊息到底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出現,所以宓總出去找你啦。”年安眉峰挑起:“找我?”“是啊,”那人說,“不過按理來說也是在一樓等候吧,你們剛剛在大門處沒遇見嗎?”年安驀然想起方才大門口,羅光突然撲上來的擁抱。該演講的內容年安都刻在了腦子裡,他在後臺整理好語言後,便從容的走上臺。年安今天穿的並不是特別正式,沒有特意吹過造型的頭髮柔軟的垂落在耳旁,脫去了平日在公司的精英模樣,露出了更為平易近人的一面。臺下的女性基本沒聽年安到底講了什麼,一雙雙眼睛牢牢的粘在年安身上,直到對方發言完畢轉身下臺,才回過神。臺下登時一陣騷動。年安沒理,他心情還有些煩躁,離開後臺後端了杯紅酒,走到無人的陽臺處準備吹個風時,就遇上了遲遲未出現的宓時晏。兩人對視一眼,年安發現對方眼裡神情極為冷淡,甚至還藏著隱隱的慍怒。年安眯了眯眼:“有事?”宓時晏看著他:“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年安心中即刻確定,方才大門口那一幕被宓時晏看了去,所謂的迫不及待,無非指的是那份破億就離婚的合同。他輕輕靠在圍欄上,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紅酒:“我以為迫不及待的人是你。”宓時晏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出來。年安促狹道:“當初那份合同怎麼寫的來著?好像是節目破億,不得不……”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封了。宓時晏動作有些急躁,年安後腰被他用力抵在圍欄上,硌的生疼,還不得不保持平衡,免得一不小心掉下去,或者是灑了手中還沒喝完的紅酒。不只是哪路的誰突然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一聲驚呼,又連忙跑了。吻畢,唇分,年安下意識舔了舔唇,除卻自己方才喝的紅酒,他從宓時晏嘴裡嚐到一絲略帶腥辣的白酒味。他望著宓時晏眼中倒映的自己,睫毛無意識地顫了顫,也沒掙動,就這麼讓自己困在圍欄與宓時晏的胸膛之間,微微仰頭,低聲說:“我當時提醒過你的。”宓時晏不說話,只是低下頭,摟緊了年安的腰,埋首在他肩窩處蹭了兩下,“……羅光不是好東西。”年安“哦?”了一聲,噙著笑:“那誰是好東西?”宓時晏說:“都不是好東西。”年安一挑眉:“我呢?”宓時晏沉默片刻:“你不是東西。”年安:“……”興許是方才那個無意撞見他們接吻的人逃離後,便衝身邊人說了,以至於接下來為止,年安都沒再看見任何人靠近這裡。因為位置偏高,所以這裡的風沒那麼熱。年安將手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後,推開宓時晏,說:“幫我拿瓶酒來。”宓時晏微微蹙眉,正欲說話,突然瞥見年安白皙的脖頸處有一道紅痕,“這是什麼?”年安摸了摸脖子,“哦,剛剛去了趟醫院,碰到年董事和他姘頭,不小心被那女人指甲颳了一下。”他頓了頓,“留痕跡了?”宓時晏一怔,盯著他那道紅痕,目光有些暗:“你去醫院了?”“是啊,我以為他要死了。”年安垂下眼睛,嘴角笑意沒落下,語氣卻盡顯嘲諷之意道,說:“不過良心都沒了,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上輩子是,這輩子更是。脖子突然碰到一片冰涼,只見宓時晏垂眸道:“疼嗎?”年安一滯,繼而眯起眼睛:“疼。”又說,“你心疼嗎?”宓時晏頓了頓,收回手,垂著眼睛,沒承認,卻也沒否認。年安仔細思索了下,發現自己也算是年父的親生兒子,人都說血濃於水,父愛如山。可長這麼大、活了什麼多年,都死過一次重新來了,卻都未曾從年父身上感受過一絲絲、哪怕一丁點的愛意。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就麻木,對這份可有可無的感情毫不在意,可方才從醫院後,想起年父奄奄一息也要咒罵他的模樣,除了無止境的憤怒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