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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年安表情太過曖昧,宓時晏竟有一瞬間以為,年安不是在說烤肉,而是在說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他嘴上還是方才年安入侵殘留的觸覺,黑暗中,耳朵不受控制地發起熱來,半天才憋出一個“你”字,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接著就見年安臉色突變,眼神毫無徵兆地轉為陰鷙。“我馬上過去。” 為了避開堵車,年安繞了其他路,油門一路往下踩,把宓時晏的跑車開成了賽車。等停下後,坐在副駕的宓時晏感覺方才在莊園吃下的那塊肉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臉都直接白了幾分。年安沒時間關注他的情況,冷著臉進樓上了電梯,電梯門剛開了一條小縫隙,就聽見外面一陣接一陣的爭吵傳來,鬧的整個樓道都是迴音。“你這個婊子,要不要臉了,勾引我老公!”“這些年不見你臉皮倒是厚了不少啊,自己當初幹了什麼都忘了?”年安冷著臉走過去,只見年太太正面色扭曲,跟個瘋婆子似得站在他媽家門口,蔡女士臉色也不大好,顯然是被年太太給氣的。而客廳裡面,還坐著這場戰役的引火者,年父。對方跟個沒事人似得坐在沙發上,看見年安和宓時晏來了,才皺著眉頭衝兩個爭吵中的當事人說:“你們鬧夠了沒有?”年太太卻跟沒聽見似得,衝上去就要打蔡女士,年安黑著臉上前,一個用力把人拽旁邊去,誰知年太太見到他,更是紅著眼說:“你來得正好!剛剛函函給我打電話,說你居然敢打他!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雜種,和你媽媽一樣——”“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年安冷笑道。誰知年太太聽到他就這句話,竟是直接推開他們兩,衝進屋裡,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連電視遙控器都沒放過。要不是她抬不動餐桌,說不定連桌子都要抬起來狠狠雜碎。蔡女士哪裡受得了這氣,衝上去又是一頓撕。折騰了足足半個鍾,最後在蔡女士一聲帶著哽咽的“滾”中,年父和年太太才終於離開。走前,年父還跟宓時晏說了句:“讓你看笑話了。”宓時晏冷淡地瞥了年父一眼,沒啃聲。年安一邊安慰蔡女士,才知道原來對方約得朋友突然有事,正好在吃飯的時候又遇上了年父,索性就一起將就了一頓。也不知是哪個人居然把他們意外碰面的事情告訴了年太太,對方跟瘋了似得,直接從吃到一半的飯桌上直奔過來,開門後二話不說就衝著蔡女士扇了一巴掌。“那個人渣居然還有臉來問我要回股份,”蔡女士冷笑道,“當初是誰把他產業從破產邊緣拉回來的都忘光了,這股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給他。”蔡女士有偏頭痛的老毛病,情緒平復下來後就開始疼,年安看著她吃藥睡下後,才出來把家裡收拾了一遍。他剛剛掃好地板上的碎片,就發現從來時就不吭一聲的宓時晏把電視機扶正後,又蹲在櫃子面前給遙控器裝電池。他微微垂著頭,年安透過頭髮的縫隙,能看見額頭上貼著的創可貼。原本糟糕透底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你開車吧,我有點累。”年安把鑰匙遞給宓時晏後,自己就鑽進副駕駛裡,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就不回莊園了,車我明天去開,你把我送回家吧。”宓時晏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拿著鑰匙,乖乖開了車。年安坐在車裡,眯著眼睛望著窗外排列而過的車燈,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媽哭。”宓時晏下意識回了句:“什麼?”“我媽性格好強,小時候我上幼兒園,我媽永遠擔任著家長委員會最重要的一員,”年安眼神有些飄忽,“她其實在那女人找上門之前,就知道我爸外頭有人了,可她沒說,我知道也沒問,我當時太小,就知道我爸不愛回家,後來發現不對勁也不敢跟我媽說。”恰好迎來十字路口,紅燈,宓時晏踩著剎車穩穩停下,悄無聲息地瞥了眼年安,對方正垂著頭,眼鏡遮住了他的目光。年安說:“我就怕他們離婚,我成孤兒。”上輩子,蔡女士活活被氣死在家門口那天,年安剛剛從幼兒園回家,興致沖沖的準備給他媽炫耀今天的小紅花,結果就看見門口站了個不知哪來的女人,手邊牽著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而他媽媽,一口氣沒提上來,直直栽倒在地上,從此再也沒有睜開眼睛。方才到門口的時候,年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五歲那年,他心跳頻率高上一百八,幾乎要跳出胸膛。生怕自己待會一過去,他那失而復得的媽又一次遠離。宓時晏不知道年安平日住的公寓在哪,只好把車開到了別墅區,一回頭就發現副駕上的年安昏昏欲睡。他喊了兩聲對方也沒醒,只好伸手去晃,結果指尖在觸碰年安面板的瞬間,被那滾燙的溫度嚇得縮了回來。年安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燒經過一晚上的鬧騰,不負眾望,又燒上來了。宓時晏把年安安頓在床上,給人掖好被子後,試了試額頭溫度,還是滾燙無比,他下樓去倒了杯水,最後在藥箱裡翻出一板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