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年安嘆了口氣,“要不是看在你躺在病床剛醒來的份上,我就真動手揍你了。”羅光彷彿不怕死一樣,兇狠地瞪著他,原本一張溫和可人的娃娃臉,愣是被他的表情弄得分外可怖。年安抬著下巴,一手夾著煙把弄著,眼中滿是不屑道:“小朋友,你誤會很深啊,也不動動腦子想想,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同情、可憐你。”羅光一愣。年安上下打量他道:“我救你,只是出於人道主義,但這不代表我要去同情一個不珍惜自己生命,搶別人丈夫,警告一次不夠還死纏爛打貼在別人身後,意圖將小三精神發揚光大的人。”羅光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身體幾乎微微顫抖起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年安嘲諷道:“要知道這世上比你可憐比你慘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你呢,吃飽穿暖,有爹有媽,腿不殘疾手沒斷,連臉都沒毀容,甚至年紀不大就懂得做個第三者。現在卻僅僅因為生活跌宕起伏,不如你意,就想著一死了之,一死萬事輕。三歲小孩都還懂得人要臉樹要皮,還知道什麼叫困難要迎難而上,你這個心智學齡前兒童都不如的成年人有什麼值得我同情的地方?在這噁心誰呢你?”安靜的病房裡,半開的窗戶漏進了風,吹起窗簾,深紅色的晚霞鑽了進來,將沒開燈的病房鍍上一層金黃。牆壁上掛著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著,距離新年,只剩七個多鍾。“年輕人,你以為你逃避現實就可以解脫了?”年安的鏡片被照進來的晚霞反射出一層金色的光芒,風漏進來,吹起他的髮梢。羅光看著面前神色冷漠,嘴角卻笑的諷刺的男人,一字一頓道:“你想得美呢?”年安離開病房前,還不忘丟下剛剛他墊付醫藥費的賬單,一共是兩人份的,他從旁邊抽了只筆在空白處寫下自己的銀行卡賬號及電話。年安笑眯眯地遞上:“一週內把錢打到我卡上,如果你賴賬,咱們公安局見。”羅光:“……”一出門,年安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的人流高峰期,這個點正是堵車的時候,想到今天好好的行程都因為羅光打亂,心情就煩躁無比。蔡女士那邊肯定是回不去了,畢竟先前就和宓母約好,方才對方還打電話來催促怎麼還沒過去。剛剛走出電梯,迎面就撞上了一位不速之客。“你怎麼在這裡?”年太太先是一愣,繼而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地說。年安趕時間,心裡也正煩著,聞言冷冷掃了她一眼,也不說話,收回眼神抬步就走,直接把年太太當成是透明人,把對方氣的差點沒在後面破口大罵。走出醫院,冷風颳了過來,年安裹緊圍巾和外套,左右看了看,愣是沒有一輛計程車經過,嘖了一聲,掏出手機準備叫個車過來時,宓時晏突然打了過來。“你在哪兒?”另一頭的宓時晏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年安唔了聲:“你問這個做什麼?”宓時晏不情不願道:“我媽讓我接你回去吃飯。”年安眉頭一挑,微微彎起嘴角,才報出醫院的名字。宓時晏頓時皺起眉頭:“你在醫院做什麼?”年安忍著笑皮道:“怎麼,關心我呢?”宓時晏:“……”年安看著被掐斷的電話,收起手機,也不叫車了,靠著醫院門口的牆壁,點了根菸等宓時晏,邊想方才在病房裡的事。也許是因為死過一次的緣故,所以年安尤其看不起羅光不愛惜生命,選擇自殺的行為。有的人好好的命不珍惜,有的人卻已經死過一次,而在僥倖撿來一條命後,又不得不面臨著僅剩一年,隨時都可能逝去的危險。系統突然說:「雖然就剩下一年,但是相信只要你不皮,一定可以完成任務的!」年安抽著煙沉默片刻,忽然問:“假如我沒完成任務,死了,會怎麼樣?”系統難得陷入沉默,年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覆,反倒是宓時晏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對方降下車窗,露出一如既往冷淡的側臉,什麼也沒說,就是光看了眼年安,試圖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過來上車。年安望著宓時晏,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後走到垃圾桶面前,把餘下半根菸掐滅,才不緊不慢地朝宓時晏車子挪步。拉開副駕駛車門的那一刻,系統終於說話了。「假若宿主未完成任務,將會被抹殺存在。」年安一頓:“什麼叫抹殺存在?”系統說:「在你重生後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將會被進行格式化,包括所有人對你的記憶,都將會被進行刪除處理。」年安:“這麼嚴重的?”系統:「因為你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可真是挑不出差錯了。“怎麼了?”宓時晏見年安遲遲不上車,不禁問道。年安回過神,忽然有些後悔方才把那根沒抽完的煙摁滅,繼而又想起面前這人不喜歡煙味,只好搖搖頭,抬腿坐進車裡。車裡溫暖舒適的暖氣驅散了年安身上的寒意,宓時晏正要把窗戶關上,年安連忙道:“別關,開著吧,透透氣。”宓時晏掃了他一眼:“可別到時候又吹髮燒了,我可不送你回家。”“咦,”年安側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