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話,生了病找單位就是了,有人負責出錢。
一句一句交代清楚。
做過檢查,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出來之後還別有深意看了金麗紅一眼。
“我們醫院新來的?”他問。
如果是自己醫院的人,沒道理他不認識。
長得這麼好的女大夫,肯定會有印象。
當然了,現在比好看更重要的是,這人挺不錯呀,看起來年紀也不是特別大。
“我是礦院的。”金麗紅說。
醫生明顯一愣。
礦院啊。
怎麼跑礦院去了,這倒黴的命!
一般來說衛校畢業就能分到礦院去,讀了大學基本都會分到市內。
你就說這個命悲不悲催吧。
“家屬。”醫生叫家屬。
醫生也很負責也很有耐心,一一說著,現在是做了腰部穿刺,結果呢需要等一等,但他懷疑的方向跟眼前這位幾乎重合。
“……病人有沒有工作單位?是全民還是大集體?”
全民的話能夠百分百報銷,大集體的話首先得看單位隸屬於什麼總部,然後還得看單位有沒有錢,有錢的情況下可能人家也只給出一部分少少的錢。
這樣的話,用藥治療就不敢太拼!
病人家庭條件怎麼樣啊,病人家屬是不是要花這筆不少的錢去救?
都得搞清楚!
當然作為醫院和醫生,能救他們都是儘量救。
“我們是全民,我明天天一亮就去他單位找!”阿姨剛剛聽金麗紅說的那些話,她都聽進去了。
記牢了!
這是救命的事兒,不敢不硬著頭皮去做!
過去家裡有點大事小情那都是孩子的爸爸做主,從來也不用她跑也不用她操心,眼下……
沒的指望了,行不行都得自己上陣!
不然指望還在讀書的孩子嗎?
……
麗紅坐車回了家,坐車的時候人家別的乘客都離她老遠。
實在是這一身的味道……太大了。
售票員也是反覆看了她幾次,一臉納悶。
這是怎麼搞的?
“同志,你身體不舒服嗎?”售票員下意識問了出來。
這要是不舒服得趕緊去醫院,不能硬扛啊。
“沒有,是別人吐了我一身。”金麗紅解釋。
售票員點點頭。
到家門口,她拖著腳步回到五樓,站在門口的時候發現沒有帶鑰匙。
出去的時候太著急了,哪裡顧得上拿鑰匙。
盯著那道門幾秒,伸出手敲了敲。
屋裡顧以林睡死了過去,聽見敲門聲又馬上拽過被子把頭蒙上。
大半夜敲敲敲,煩不煩!
金麗紅實在沒辦法,去敲了隔壁的房門。
顧母把鑰匙遞給兒媳,又看看麗紅這一身,搖頭:“人怎麼樣了?”
“在醫院搶救呢,應該能挺過來。”麗紅笑笑。
“你還笑。”顧母說兒媳:“這吐你一身,他們連個說法都沒有,叫你這樣就回來了?”
還怪她不願意跟這些人打交道。
有事就來求你,沒事兒了你是老幾!
怎麼樣也得給孩子弄身乾淨衣服,把人親自送回來是不是?
“媽,你睡吧,我回去了。”麗紅指指對門。
“麗紅啊。”顧母叫住兒媳:“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姑娘也有大局觀,以林他就是年紀輕不定性,他的道德品質媽還是能保證的,他也不是個壞孩子,你多擔待。”
顧母握住兒媳的手,好言相勸。
麗紅這麼溫柔懂事的小姑娘,自己看見她第一眼就喜歡她。
女人總是要比男人更早熟一些,就得適當去包容包容不懂事的那個。
不然你說她為什麼處處對兒媳好,處處替兒媳講話呢是吧。
兩家這個條件其實不太對等。
一陣涼風從背後吹起,顧母叫兒媳趕緊回去睡覺。
金麗紅拿著鑰匙開啟門進了屋裡,進門就聽見顧以林睡覺的那個臥室傳出來的呼嚕聲。
除了剛剛結婚的前三個月他不是眼下這個態度,其餘時間皆處在冷暴力階段。
嘲諷她沒有能力做醫生,嘲諷她去了礦院,嘲諷她不肯接受他的打壓。
原來讀了書的男人也認為,做女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