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揚回來,張羅了一桌。
叫上金城舅舅,叫上陳姥和金姥爺,叫上她舅。
宋小萍舅媽的話,人沒在本地,人家很忙。
就算不忙,人家也有兒子孫子,很多事情都得掛心上操心。
她親舅媽的話……也忙。
家宴的話,人永遠都是湊不齊。
曹揚把她妹抱在懷裡,安排大家入座。
誰來晚了,她就帶著黑胖出去接。
“舅,上座啊。”曹揚給金城拉了最中間的椅子。
“我坐一邊就得。”
寧海道:“你現在可是重量級人物,讓你坐就坐唄,還玩上謙讓了!”
寧海對自己這個外甥女,有點不滿意。
讓親舅陪客,你更在乎你金城舅舅是吧?
曹揚連連倒飲料給親老舅賠罪:“老舅,什麼都不說都在飲料裡了!我金城舅舅現在帶著我賺錢,我這財迷腦袋必須把他安排好啊……”
她一說這話,大家都笑。
寧海哪裡是真的挑理,就是想逗外甥女。
別看曹揚現在都這麼大了,再大他也想逗。
多大都是外甥女不是。
寧海藉著吃飯,對著曹衛國好一通拍馬屁。
曹衛國:“……”
“大海我不瞞你說,你姐夫我活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知道了什麼叫面子!”
端起酒杯。
“都幹了!”
正要乾了,被寧菲一把拽住。
寧菲訓斥丈夫:“你多大歲數了?自己血壓什麼情況不知道?那有茶也有別的,非喝那酒?”
金城馬上給曹衛國換白水。
曹衛國搖搖頭:“剛抖起來,威風瞬間就沒了,看見沒?這個家,我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那不能,回頭我幫你訓她……”寧海對著姐夫使使眼色。
“那可不行,我娶的老婆還讓你訓?”曹衛國一臉不贊同。
“姐夫說的是!”寧海附和。
姐夫的臉面,就是姐姐的臉面。
敬著總沒錯。
曹揚把裝著茶水的蓋碗拿給黑胖,瞧著她好像挺喜歡。
說說話,時不時低頭看看她妹。
也喜歡!
跟喜歡自己孩子的那種心情完全不同。
自己的孩子,帶的時間太久,有些時候看到就煩。
你想小孩子不可能完全聽話,時不時還要跟你頂個嘴,或者這事那事上都讓你心煩。黑胖就不一樣了,年紀小,正是天真無邪的年齡,就剩下好玩。
陳英跟金長海就負責吃吃吃。
吃完也不像是其他人還能說點什麼,兒女說話他們都不願意插嘴。
跟不上年輕人潮流。
還有就是。
怕露怯。
回回都是過來吃飯,吃完就先走。
裡頭那些人吃完了飯還有其他的專案。
曹揚帶著黑胖送陳英跟金長海回店裡。
許亞芬的病情,也惡化了。
這些天頭疼腳疼,她去醫院做了檢查,不做不知道,一做嚇半死。
癌細胞,轉移了!
她怕死,她不想死,她想好好活著!
雖然跟風光的時候比不得,那活著也比死了強啊。
問醫生有沒有什麼藥可以阻止病情蔓延,讓她多活兩年。
醫生跟她提了進口藥。
鍾麗榮剛剛在家跟顧以林吵了一架,其實就是她單方面的歇斯底里。
丈夫成天陶醉在那個花窖裡,花窖出錢但出的錢……就那點。
全部的養家重任都扛在她的肩膀上,她也是個人吶,她也會累。
只是任憑你如何叫如何罵如何嘶吼,顧以林就彷彿跟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現在的顧以林,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個心氣。他明明擁有一副好皮相,找不到工作開始,他就放棄了所有的美觀。
頭髮留得老長,鬍子也慢慢留了起來。
輕易不說話。
情緒很穩定。
穩定到,能逼瘋別人,他當做啥都沒看見。
日子過得好,日子過不好,彷彿與他無關。
孩子生病也好,孩子學習成績好不好,他都不操心,他只操心他花窖裡面的花。
鍾麗榮砸了水杯就聽見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