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陳母拿出那張紙的時候,秦婉的臉色已經沉下來,她認得,那張確實是當初她給陳渡那廝寫的書信,而且也確實不止這一封,只是她不曾料到陳渡那個偽君子居然可以這麼顛倒黑白,用當初她寫的東西來汙衊她。 圍觀群眾不知事情來往,只覺得這瓜可以吃了吃,甚至有人見陳母連證據都可以拿出來,想必也不是沒根沒據全然的假話,心中將信將疑起來。 難道長公主真的眼瞎心盲,有了將軍這麼個如意郎君還不滿足,隨便找了個樣樣都不如顧忱淵的無名小卒來給他戴綠帽子?這是個什麼玩兒法? 見眾人眼神有變,朱芳華得意洋洋起來,搶過那封信兩隻指頭捏著挑釁地衝秦婉甩了甩:“長公主,事到如今還不肯承認麼?鐵證如山啊!” “山個屁!” 秦婉心中氣急,都不敢回頭看顧忱淵現在是個什麼表情,猛地從袖中抽出鞭子啪地一下甩在朱芳華那張囂張的臉上。 朱芳華本來就是仗著她在馬上,加上週圍全是百姓,料定了她不敢縱馬行兇才敢這麼囂張,卻沒料到她手中竟然有武器。 秦婉在仗勢欺人這種事上向來是做得乾脆利落,下起手來毫不手軟,朱芳華被她抽得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捂著臉還沒嚎兩聲,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屁股上,朱芳華嗷的一嗓子連忙騰出一隻手去擋屁股,於是下一鞭子正好落在她手背上,紅痕立顯。 朱芳華痛得站不穩,整個人撒潑一般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裡還止不住的叫喚著殺人啦。 秦婉打不到了,憤憤地蹬了下腳,顧忱淵很懂事地抱著秦婉飛身下馬,讓她可以上去抽個夠。 一頓下來,朱芳華和陳母臉上身上幾乎沒了完好的地方,秦婉這才稍稍消了氣,抱著手囂張地走到她兩個面前:“我已經說過了,本公主脾氣不好,揍人不挑時間也不挑地點,是你們不聽勸非要主動湊過來找抽,這下可滿意了?” 地上兩個人疼的直呼都來不及,哪裡還有空去聽她說了什麼,秦婉被她們吵得心煩,一腳踢過去:“叫魂呢!都給我閉嘴!” “睜大你們的狗眼給我看清楚了,我,仙靈長公主,讓你們提鞋都不配的身份,我的夫君,一國大將軍,戰功無數的大英雄,你們呢,你們是什麼身份,陳渡又是什麼身份,配得上我還是比得過我夫君?” “沒點兒自知之明也敢對著本公主滿嘴噴糞,不給你們點兒教訓以為我這個公主是假的是吧?” 這長公主霸道任性的性子是眾所周知的,自秦婉小時候開始就不斷有關於她的英雄事蹟從宮裡傳出來,多得一本話本都寫不下,不過聽了那麼多,都沒有這親眼看一次來得真實過癮啊! 一眾百姓都看呆了,有些人心裡都忍不住猜測長公主這般性格,當著自己夫婿面前就露出如此刁蠻的模樣,大將軍真的忍得了? 於是大半數的人抱著這個猜測戰戰兢兢去看顧忱淵,後者溜達到一邊撿起那張朱芳華落下的信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臉上不僅絲毫不見憤怒的表情,甚至帶著一股子意味不明的微笑。 什麼鬼?將軍這是氣傻了? 還是說暴風雨在後面呀? 無數帶著同情的目光炯炯落在還在那邊放狠話耍帥的秦婉身上,秦婉似有所覺,回頭看清顧忱淵在幹嘛之後,只覺得頭上所有的血一下子都退回了心臟,擠出一股又酸又澀的情緒填滿整個胸口。 她嘴巴張了張,明明剛剛還在口若懸河地奚落朱芳華她們,現在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顧忱淵會不會誤會?會不會相信了?雖然那個東西本來就是她寫的,可是已經失實的東西就應該不算真的了吧?秦婉心裡慌得快要爆炸了,可是礙著面子的緣故死咬著後牙槽強裝鎮定,噔噔噔跑過去一把搶了那張信紙就要撕掉。 “哎哎哎!”顧忱淵連忙抓住她兩隻手扣在一起不讓撕,這樣子秦婉更是覺得他就是相信了這上面的東西,相信了朱芳華她們說得話。偏偏她連理直氣壯的反駁都不敢,又急又悲,一激動之下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 眼看著這姑娘就要掉金豆子,顧忱淵也顧不得周圍全是人,連忙攬著她的肩膀讓她把臉埋在自己懷裡,無奈地小聲哄著:“我的姑奶奶誒,你別哭啊,我這什麼都沒說呢,別哭了啊,這麼多人在,堅持一下我們回家去慢慢哭?” “我才沒哭!” 秦婉悄悄把眼淚蹭在他胸口,再抬頭眼眶裡要落未落的眼淚已經沒了,只剩下兩隻紅紅的眼眶再加一個紅鼻頭,跟只兔子一樣。 “這是假的,你不準信!不然以後都別想我會理你了!” 聲音都還帶著委屈的哭腔,顧忱淵早該想起她心情向來大起大落的厲害,也不賣什麼關子,從懷裡一掏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隨手扔給一邊還在吃瓜看熱鬧的群眾。 他道:“認認清楚,別聽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