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目光,看著她幽暗臉龐上的疲憊,水無痕無聲的嘆息著,她能跟他離開再好不過了,至少他可以給她一個安定的環境,讓她不至於再被軒轅冷,或者凌舞蝶欺負了。晨曦,天色是微微的亮,西湖畔的客棧。客棧二樓的迴廊上,一抹黑色的身影正佇立在冬日的晨風中,黑色的衣裳隨風搖曳著,在髮絲凌亂的飛舞之下,勾勒出一張冷峻而剛毅的臉龐,如同刀斧般鑿刻分明的臉頰,緊抿的唇角,高挺的鼻翼,和鼻翼之上一雙深不可見底的黑色眼瞳,深邃裡有著看不透的凝重。站立在迴廊之上,注視著那微的天際,南亦風心頭劇烈的抽痛起來,每一次都在思念裡煎熬著,明知道沐顏早已經死在了紫莨山下,可那日看到那抹身影之後,他竟然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或許還沒有死,只是躲起來,不願意見他罷了。甚至還放棄了追殺董家兇手的事情,就這樣站在迴廊上,遙望著西湖另一邊水無痕的宅子,希望在那一片蒼茫裡,看見他魂牽夢縈的面容。沐顏,你是真的恨師哥吧,這麼久了,甚至連夢裡,他都不曾夢見過她的身影,她該恨他的,那樣殘忍的拋棄了她,甚至還娶了別的女人,卻吝嗇的給她一個理由,就這樣放任著她在痛苦裡煎熬,她該恨他的。身側的拳頭倏的攥緊,南亦風神情悲痛的昂起頭,逼回眼中那酸澀的水潤,她離開了幾個月,可對他而言,卻如同一輩子那樣的漫長,不知道多少回了,他都是這樣的站在夜色下,遙望著天際,這樣在思念和痛苦裡從天黑守到了天明。常常在街上,他會衝動的跑向那酷似她背影的女子,可一次一次回過頭的卻是陌生的面容,明明知道她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否則她的雪緞不會在他的手裡,可卻還是剋制不住的去思念,去幻想,去自己欺騙著自已,總期望著會出現了神蹟,在某一天,他忽然的回首,沐顏就站在不遠處,對他眉目含笑,輕柔的喚著他師哥。太久了,她真的離開太久了,久到南亦風都不知道自已是否能撐到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去九泉之下陪著她。“域主,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鬼大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向站在晨曦裡南亦風,從顏小姐離開後,域主就常常這樣日夜不體。有時候即使睡了,也只是淺眠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了,然後瘋狂的在書案上畫著顏小姐的樣子,有時也會靜靜的坐在一旁,手裡拿著顏小姐親手縫製的那件雪緞,失神的如同一尊石像。而這一次從董家莊回到杭州城,整整兩天兩夜,域主都沒有休息過,臉色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峻悲痛。“沒事。”沉聲的開口,暗啞的嗓音因為受到寒風的侵襲,和睡眠不足而乾啞的厲害,南亦風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鬼大,“水無痕那裡查的如何了?”“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人,除了接見了些商家外,幾乎都在院子裡,而那些的商家也都是他身邊的玄武去見面的,水無痕從沒有實際出現過。”鬼大一一的彙報,掃了一眼思緒有些飄飛的南亦風,猶豫片刻後道:“城主,屬下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派人監視水無痕,不是該去查那些暗害董家的兇手嘛?”“我自有打算。”南亦風搖搖手,示意鬼大退下去,寧靜的四周,忽然傳來一陣馬車的顛簸之聲,心忽然被扯了一下,一股悸動從心頭蔓延開來,南亦風快速的轉過身來,神色複雜地看著緩緩而來的馬車,心頭的悸動似乎更加的明顯。猶豫著,忽然南亦風縱身一躍,黑色的身影如同飛掠而過的蒼鷹,迅速的從二樓之上跳了下來。駿馬拉著馬車繼續向前行駛著,風撂起了一側的車窗簾子,那掀起的一角里,一個女子側身依靠在一個男子的懷抱裡,睡的深沉,以致整個臉都埋進了男子的胸膛上,垂下的青絲遮擋了餘下側臉,而一旁一個白色的衣袖從女子身後繞了過來,環住了那瘦如刀削的肩膀,似乎是為了讓那看不見面容的女子睡的更加的安穩。被風掀起的簾子又落了下來,南亦風靜靜的站在了角落,陰暗著下,晨曦的光線照不到他的臉上,陰暗勾勒出一副綢悵萬分的面容。曾幾何時,沐顏也曾這樣的依靠在他的身邊,他會緊緊的環住她的身子,會一輩子給她遮風擋雨,可如今……單薄的黑色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很長很長,南亦風自嘲的笑著,是他命薄無福,是他害了沐顏,悲痛著,身影驟然間一躍,再一次的回到了剛剛的迴廊之上,關上門,向著屋子裡走了去。馬車裡,水無痕低聲地道:“玄武,剛剛什麼人跳下來了?”“回公子,沒看到臉,他跳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過了,玄武轉身時,他已經離開了,估計是個路人。”玄武同樣壓低了聲音的回答,惟恐驚醒了馬車裡睡下的沐顏。“身手了得,怕也是個江湖高手。”喃喃的開口,水無痕再次的閉上眼休息,卻不忘動了動身子,讓沐顏可以睡的更加的安穩。一個轉彎,馬車向著不遠處的大宅跑去,片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