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廈子聽了,就像找到了救星般轉悲為喜,他彎著一雙眼睛道:“如此,奴才就多謝敬嬪娘娘了!”
等到一行人到了養心殿的時候,皇上的餘怒還未消散。
聽完敬嬪的話,皇上不耐煩地責備道:“既已瘋了,那還帶回來做甚!敬嬪,小廈子不懂規矩,連你也不懂麼!來人,快把那瘋子丟到宮外,讓她自生自滅去吧!”
敬嬪聽著皇上對於自己的責備,頓時嚇得噤若寒蟬,她連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妾知錯了!”
皇上冷冷地看著敬嬪,臉上的失望之色顯而易見。
可沈眉莊卻沒看到皇上那黑青的面色,她一心想著甄夫人,為她求情。
“皇上,臣妾知道甄遠道犯了大罪,也知道他死不足惜,可甄夫人她對當年之事毫不知情,她也是無辜的!如今她已經神志不清,若再丟出去,只會死路一條!臣妾懇求皇上可憐可憐她,將她送去尼姑庵,饒她一條性命吧!”
甄氏父女接連被發現欺君違逆的大罪,已是必死無疑,可他們到最後都妄想著拿純元開脫,那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的試探。
皇上疑心,萬萬不會覺得這是巧合,更不會輕易放過。
“沈貴人,你仗著朕昔日對你的恩寵,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如今連你也要違抗朕的旨意了麼!“
”小廈子,傳旨下去,沈貴人降為常在,禁足一個月,無詔不得外出!敬嬪管理不善,罰俸一個月,靜思己過!若一個月後你們還不思悔改,那就不必再出鹹福宮了!”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似是氣憤到了極點。
敬嬪跪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連忙道:“臣妾叩謝皇上!”
沈眉莊從未想過皇上還有如此駭人的一面,她嚇得呆了呆,忙隨著敬嬪拜了下去。
“下去吧!”
皇上威嚴的聲音透出無限的疲憊。
“是,臣妾告退!”
敬嬪和沈眉莊相互攙扶著,退了出去。
養心殿發生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麗嬪得知後,馬上便去找了曹貴人,餘答應一起去了翊坤宮,她們想要去看望一下華妃的病情,順道再痛快地嘲諷一番。
可她們一行人連翊坤宮的門都沒進,便被周寧海以華妃身體不適為由攔住了。
無奈,三人只好悻悻地離開,另外找了一個吐槽地點。
景仁宮,皇后剛睡醒了一覺,正被剪秋伺候著洗漱。
詳細地問過之後,皇后忍不住諷刺道:“以皇上的性子,他不將甄家的人挫骨揚灰已是莫大的恩賜,沈貴人還要求情,當真是自己找死。”
剪秋不屑一笑,附和道:“恐怕沈貴人到死都不知道莞常在做了什麼事,否則,她也不敢在這時候跑去求情。”
皇后聞言,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嫌棄地看了剪秋一眼,教訓道:“這事已成了皇上的大忌,你作為本宮的貼身侍女,更要謹言慎行,以後不許妄加議論了!”
剪秋正在興頭上,如今被皇后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變得蔫蔫的。
“是!奴婢知道了!”
“不過,本宮怎麼感覺甄遠道出事有些不太尋常?皇上就算要找甄遠道的麻煩,也不會這麼快...”
皇后考量著,決定查一查。
“本宮記得顎敏有一個女兒,本該參加這輪選秀的,卻是因病耽誤了,她叫什麼來著?”
剪秋不慌不忙地為皇后挽了一個髮髻,回道:“奴婢記得她叫瓜爾佳氏文鴛,好像長得很漂亮呢!”
“美人?那若是嫁於了尋常人家,豈不是暴殄天物?你抽空聯絡一下我們的人,讓他們去顎敏府上一趟。”
皇后戴上了東珠耳環,站起身吩咐。
“是,奴婢遵命!”
安陵容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給自己嘴上的傷上藥。
她強忍著疼痛得知了甄夫人的下場後,也有些難過。
在整個事件中,她確實是最無辜的。
有那麼一刻,安陵容搖擺著內心,很想伸手拯救甄夫人,但一想到她的出手會暴露自己,她的心便狠了起來。
你若不進宮該多好,至少…可以死個痛快,至少我不會那麼內疚。
但是,當安陵容得知沈眉莊不顧一切地為甄夫人求情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難過了起來。
原來眉姐姐也有奮不顧身的時候,只是她不會為了自己那樣做罷了。
終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