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的精神一直高度緊張著,如今聽到終於可以放鬆些,便如遇大赦一般。
“嗻,奴才告退!”
蘇培盛暗自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翊坤宮,華妃披散著一頭秀髮,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口椰子盞,皺眉道:“這小廚房是怎麼回事,送來的湯這麼涼,讓本宮怎麼喝?”
“頌芝看管不利,掌嘴!”
頌芝看了一眼那冒著熱氣的湯,不敢辯駁一句。
她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啪—啪—啪…”
耳光的聲音響亮,瞬間便傳到了殿外。忙碌的人們聽到這動靜後,很自覺地放輕了手腳。
不一會兒,頌芝的手和臉都紅了。
這時,周寧海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只瞄了頌芝一眼,便走向前打了個千:“娘娘!”
華妃不耐地瞥了頌芝一眼,煩躁道:“行了,起來吧,去門外守著!”
頌芝忙停了手,她恭恭敬敬對華妃行了一禮,便彎腰出去了。
華妃拿著手帕拭了拭嘴角,皺眉問道:“如何?可順利麼?”
周寧海討好地燦爛一笑,道:“回娘娘,無比順利!人人都忙著好奇莞常在的事,急著和甄遠道劃清關係,哪還有人注意過將軍和奴才呢!”
“甄遠道,莞常在的父親?她怎麼了?”華妃好奇地問道。
“娘娘好記性,就是他!奴才聽將軍說,今兒早上早朝的時候,皇上狠狠地責罵了甄遠道一通,想來,甄家沒落是一定的了。”
乍聞這個訊息,華妃也和周寧海一樣,有些幸災樂禍,但一想到自身,華妃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甄家的今日,有可能就是年家的明日,皇上如此狠心薄情,真是讓本宮膽戰心驚!”
周寧海見華妃又要再度美人落淚,忙安慰道:“莞常在那是…那樣自甘下賤的人,又怎麼能和娘娘相比?娘娘獨寵後宮,是最在意皇上的!”
聽到這裡,華妃一陣傷心,眼淚緩緩地低落了下來。
在意又有什麼用,皇上還不是如防蛇蠍一般的防備著自己!
周寧海見狀,忙重重地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奴才笨嘴拙舌的,娘娘別生氣!不過,按照以往娘娘的習慣,現下娘娘該去養心殿看望皇上了。”
周寧海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華妃一眼,提醒道。
“本宮身子不適,不宜出門,想來皇上也暈倒過,更能諒解本宮,今日就算了吧,明日再去!”
一提到要委屈自己,裝模作樣地討好別人,華妃便滿心地牴觸,更何況,她怕自己會在皇上面前失控,反而讓皇上疑心。
“娘娘,這樣不妥吧!娘娘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大將軍和兩個公子,他們和娘娘都是一體的!”
其實,周寧海想說的是,自己也和華妃是一體的,只有華妃活著,他才能活著。
所以,剛才周寧海已經將歡宜香的真相,還有華妃小產的真相,事無鉅細地全都告訴了年羹堯。
周寧海想了一夜,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
華妃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她滿是哀怨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去傳頌芝過來,讓她再拿一個雞蛋,為本宮的眼睛消消腫。”
“嗻!”
等華妃整頓好了一切,已接近晌午。
華妃下了轎輦,看著專屬太后儀仗的隊伍消失在轉角,不由得眯眼凝視了會兒。
能想出用香料這樣隱蔽的方法讓自己不孕,那人的心思必得是極其細膩的,華妃並不認為皇上他作為一個男人,真的能想的出來。
太后?皇后?還是其他人?
華妃不得而知,但誓要查明真相。
收起滿腹的心事,華妃整理了一下脖子上微亂的龍華,往養心殿走去。
此時的沈眉莊和安陵容就像是兩朵脫了水的花兒,再也沒有了早上的精神。
聽到身後有花盆底鞋碰撞地面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向華妃請安道:“華妃娘娘吉祥!”
安陵容小心地抬頭,正好迎上華妃探尋的目光,但只過了短暫的一瞬間,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為何出現在這裡。
“兩位妹妹美貌如花,本宮才一夜不見,怎麼就萎靡成了這樣?看看這兩張慘白的小臉,本宮都忍不住憐惜萬分,更何況是皇上了!”
華妃按照慣例冷嘲熱諷道。
太陽毒辣,沈眉莊和安陵容苦苦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