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立刻便明白過來,自己突然大咧咧地站在鹹福宮門口,已經打草驚蛇。
江與彬是有備而來的,那這屋子裡的其他人呢?
海蘭一想到這裡,便覺得透心涼。
“皇上,許是臣妾的味覺出了差錯,臣妾覺得,這幾日喝的湯藥,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高曦月並不知道該信誰,但她知道局勢對海蘭不利。
若魏嬿婉真的是清白的,想必也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冤了她。
可若是魏嬿婉真的是害她的幕後兇手,那這句話,便是實實在在的舉證。
聽到高曦月的話,海蘭率先反應了過來,她忙叩首道:“皇上!根據皇貴妃所言,還有臣妾昨天才得到的藥渣來看,江太醫無疑是在欺君,那脈案,江太醫也定然做了手腳!”
皇上重新拿起了脈案,發現中間並沒有撕開的痕跡,脈案裡面的字跡雖然工整,但也能看出,不是一天書寫而成的。
怎麼看,這脈案都不是假的。
皇上抬頭,看向了高曦月,又低頭,看了看海蘭,彷彿在琢磨她們兩個話語的真實性。
齊汝見事情陷入了僵局,連忙跪了下去:“皇上,微臣統領太醫院,近幾年雖然不怎麼管嬪妃的脈象,但也經常指導手下的太醫們。”
“微臣可以作證,江太醫前些日子便已經更換了藥方,甚至還因為藥方起效太慢而請教過微臣!”
“正因如此,微臣才能有些印象,避免了這一場冤屈啊!”
???
現場的人們,除了皇上以外,都對突然殺出來的齊汝疑惑不已。
魏嬿婉早已猜出,齊汝的出現,定是太后的授意,所以,對於他要幫江與彬,一點兒也不意外。
海蘭震驚地看著這個糟老頭子,一開始也不明白他為何睜眼說瞎話,可當她細細一想,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說謊,定然是要掩蓋真相,掩蓋真相的,必定就是真兇。
但,在這個宮裡,能讓齊汝心甘情願臣服的人,恐怕唯有兩個。
皇上的表情,一看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太后了。
海蘭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她只將眼睛放在了後宮,卻忽略了前朝。
江與彬的背後,有令妃,還有太后,她一個小小的貴人,又怎麼鬥得過。
只一瞬間,海蘭便認輸了。
趙太醫見齊汝也站出來擔保,心裡對海蘭更是沒底。
他的眼睛賊溜溜地一轉,便跪著向前叩首道:“皇上開恩!微臣不該財迷心竅,更不該收了海貴人的銀兩,做出這欺君罔上的事!皇上恕罪啊!”
一個肥胖的大耗子朝著自己飛奔過來,將皇上嚇了一跳。
皇上奮力一腳,踹向了那黑耗子,不讓他近身。
趙太醫“哎呦”一聲,便滾在了地上,他來不及感受疼痛,便又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踢得好!皇上踢得妙!因為皇上這一腳,微臣幾個月不洗澡!”
皇上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如懿幾年沒有洗澡的味道,他強忍著胃裡的不適,連忙閉上了眼睛。
“進忠,拉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他!”
即便趙太醫還有許多話沒說,皇上也不想讓他這兒噁心自己。
而讓他噁心的根源——如懿,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
也是,美人在懷,春風得意,誰還能記起之前的兄弟。
“皇上,不要啊!微臣招,微臣都招!那些黃芪和地黃,都是海貴人自己加進去的,微臣只是根據皇貴妃的症狀,出了個主意,微臣沒有害令妃娘娘,更沒有害皇貴妃娘娘啊!”
“皇上饒命...”
進忠本來就拉不動體型肥碩的趙太醫,見趙太醫反水,他打了千,慢悠悠的退了出去,喊了凌雲徹他們進來。
凌雲徹用餘光偷瞄著跪在地上的魏嬿婉,發現她雖然有孕了,卻依舊清瘦,不禁心下一疼。
她這個令妃,當得也不怎麼快活,要不然,皇上又怎麼會讓她大著肚子跪在這裡。
手上一用勁,趙太醫便停止了嚷嚷,哀嚎了一聲。
凌雲徹扭住趙太醫的胳膊,便將趙太醫押了出去。
殿內終於安靜了下來,魏嬿婉見皇上面色不對,連忙擔憂地慰問:“皇上,您這是怎麼了?一定要當心身子啊,齊太醫,快給皇上把把脈!”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