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嬿婉說得認真,永琪雖不認同,也勉為其難地應道:“好吧,那就聽額孃的!”
“好,走吧,今天去額娘那裡用膳。”
魏嬿婉颳了一下永琪的鼻子,便拉著他往前走。
拐了好幾個彎,魏嬿婉確定看不見永璜和永璋後,又再次問道:“永琪,你覺得,剛才額孃的話,說得對不對?”
永琪的小手緊緊地攛著魏嬿婉的手,很認真地思考了會兒,道:“兒子覺得不對。”
“哦?哪裡不對?”
“夫子常說,百善孝為先,皇額娘雖然不是兒子的親生母親,卻也是兒子的嫡母,兒子理應盡孝,哭一哭,以盡哀思的。”
魏嬿婉沒想到永琪小小年紀,不但反駁了自己,還說得頭頭是道,心裡很是安慰。
原以為是海蘭教的好,可沒想到,永琪天生就是個好苗子。
這樣的天選之才,海蘭還只讓他跟在如懿的兒子後頭,真是委屈。
魏嬿婉蹲了下來,很認真地看著永琪,道:“額娘很高興你能這樣回答,永琪,在這宮裡,訊息繁瑣複雜,有真的,也有假的。“
”你得學會獨立思考,分辨這些,這樣,你才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掉到別人的陷阱裡,知道了麼?”
永琪歪著頭,疑惑地問道:“那皇阿瑪的話呢?”
魏嬿婉沉思了片刻,謹慎道:“皇阿瑪的話,也是一樣,只不過,你得審時度勢,看看當時的情形,能不能忤逆他,若是不能,再想其他的辦法就好。”
永琪點了點頭,甜甜一笑,道:“好的,額娘,兒子知曉了。”
魏嬿婉寵溺地捏了捏永琪的臉,一轉身,便看見進忠朝著自己走來。
“春蟬,帶著永琪走在前面。”
魏嬿婉輕聲吩咐,特意站在原地,等著進忠。
“奴才見過令主兒!”
魏嬿婉環顧四周,拿著帕子遮掩著唇形,小聲道:“慎刑司那邊,可有訊息了?”
“令主兒放心,璟瑟公主過去那裡,是下令讓青禾死的,並不是審問,如此,我們手上,也就乾淨了。”
魏嬿婉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
“現下,有一件事,還需要你去做,鍾粹宮的熱鬧,還得皇上知道了才好。”
進忠看向了魏嬿婉,立刻便知道了她的意圖,他了然一笑,道:“小事,冷宮的那位,捱了一頓鞭子,命都快沒了,我們要不要送她一程?”
魏嬿婉挑眉笑了笑,道:“不急,折磨著她,比讓她死了,更有趣。”
進忠喜歡看魏嬿婉這樣成竹在胸又殘忍至極的模樣,他湊近了些,低聲問道:“主兒的身體應該好全了吧,皇后的棺槨一安頓好,皇上便要召幸妃子了,我們可要抓緊些!”
魏嬿婉狠狠地剜了進忠一眼,便往前走去:“死鬼,愛來不來!”
陽光下,進忠看著魏嬿婉的背影,笑得無比燦爛。
移靈的當天,皇上扶著皇后的靈柩痛哭不止,卻發現永璜和永璋的臉上毫無悲痛之意。
皇上一問,這兄弟兩個還口口聲聲地說要為皇上分擔解憂。
皇上正值壯年,這個說法,無疑是詛咒皇上早死。
氣得皇上狠狠地跺了這兩兄弟兩腳,當眾表示,兩人不再位於太子人選之列。
純貴妃哭訴著求情,也受了一腳,一起被皇上厭惡。
景山歸來後,皇上便直接去了慈寧宮,拜見了太后。
太后抽了一口煙,看了一眼一直沉默著的皇上,吐出一團煙霧,道:“如今後宮無主,好多事情都亂了套,皇上可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皇上的手放在膝蓋上,侷促地動了動身子,道:“皇額娘料事如神,兒臣佩服。”
太后對皇上的恭維並不領情,她嘲諷一笑,道:“睜著眼睛都能看見的事,哀家還不瞎。”
皇上的面上有些掛不住,只得說道:“純貴妃心術不正,連教的孩子也忤逆不孝,她斷斷是不能作為後宮之主的...”
“餘下的,便是高貴妃了,可她一向任性跋扈,兒臣怕這後宮若是交給她手裡,會更亂。”
“嘉妃資歷稍長,做事考慮的也齊全,只是她出身玉氏,恐怕也會身在曹營心在漢,兒臣實在怕她和玉氏勾結...”
“前幾天,玉氏還遞了摺子過來,說老王爺病重,已經快不行了...”
嘉妃日日將那玉氏世子掛在嘴邊上,皇上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