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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子夕站在雲層頂端說。☆、三百年後三百年後雪連著下了七天,明日樓主走出屋子時一定要從窗子跳出去,因為門已經被堵住了。如果再雪下一天,他可能要掀開房頂才能走出去。他剛從窗戶裡跳出來,腳尖還沒有點到雪上,就先看見屋外的雪地裡站著一個姑娘。雪落在她灰色的鶴氅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只能從裂開的褶皺處,看出原本的顏色,雪已經淹沒了小腿,像是種在上裡面,眼看就要生根發芽。明日樓主跳了下來,砸進雪裡,他問:“姑娘,遠道而來,為何不進。”姑娘的睫毛被冰雪糊得嚴嚴實實,她努力的睜了睜眼睛道:“我來找樓主,有一事相求。”破浪踩著雪朝姑娘走過去:“還是先請進。”姑娘低下頭神色躲閃。樓主道:"雪太大,進來說吧。"明日樓內視線暗沉,陽光被阻隔在舊色的窗紙之後,而屋內的四周卻閃著星星點點的微光,牆壁上刻滿了古怪的圖形,正上方刻著的是一雙巨大的石眼,讓人一進來就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想上去把眼睛扣下來。明日樓主給姑娘砌了一杯暖茶,姑娘將暖茶捧在手裡,心神有些不定。破浪提醒說:"茶燙。"姑娘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茶杯的滾燙,"嘶"一聲立刻將茶杯放下。破浪溫和的問:"你來有何事相求。"姑娘緩緩問:"明日樓知曉天下事,那麼是不是無論問什麼你們都會知道。"樓主道:"一般而言,是的。"姑娘的眼睛裡的光微微抖動,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人終於找到了水源般迫不及待:"那麼,我想問一個人。"“這個人是誰?”樓主的神態很安寧,語速平緩,加上他眼角那幾道歷經滄桑的皺紋,平顯的有幾分可靠。姑娘回答道:“慕沉。”樓主笑了笑:“來問我問題的人不少,有刁鑽古怪的,有刻意為難的,但是明知故問的姑娘你是頭一個。”姑娘咬了妖嘴唇:“看來你們明日樓也不過如此。”樓主道:“慕沉千年前同數萬亡魂就被捲入裂縫之門,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來問我不是明知故問麼。”姑娘道:“那你可知,世間留傳著慕沉沒有死的訊息,他又回來了,千年來有無數人受過他的恩惠,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尤其最近,這樣的傳言越來越多了,難道知曉天下事的明日樓就不知道麼?”明日樓主:“他被捲入裂縫之門是事實,想必那最近出現的“慕沉”是人假扮。”姑娘呆住了,她的臉由蒼白變成通紅,又由通紅變成鐵青,此時另一名青衣女子走進來,她神情冷漠,就好像剛出鞘的青鋒,又浸進十二月的寒潭水,冷的毫無溫度。樓主的老寒腿被這冷冷的氣場凍得要犯病,他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慢條斯理道:“原來是天神大駕,有失遠迎。”姑娘站起身再也不看明日樓主一眼,轉身離去。不知何時,幾位天兵早就暗悄悄的包圍了明日樓。姑娘掏出令牌道:“你們明日樓四處竊取要密,行為不端,天帝震怒,捉拿你回去。”明日樓主看了一眼窗外的飛雪,將茶一飲而盡:“聽說人間春已盡,你看這平頭山卻還下著茫茫大雪。”青衣女子道:“那便再看一眼,只怕今生你都回不來了。”樓主笑了:“看不夠。”青白色天地捲起雪舍,呼嘯的聲音由遠及近。青衣女子神色一緊。樓主望著窗外,手旋著杯壁眼角依舊含笑:“起風了。”奇異的場景發生了,數萬飄落的雪花被強烈的風吹的調轉方向,重回天空老孃的懷抱,就像時空錯亂。雪海崩塌,若荒江倒灌,原本還算清明的平頭山被鋪天蓋地的雪遮掩的不見天日,雪花似刀,刀刀鋒冷,老實巴交的平頭山一下子變得暴戾恣睢,可怕至極。青衣女子跳了出去,同行的夥伴正與雪牢相搏,她厲聲叫道:“山神何在?”“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山神在家哄孩子睡覺呢。”樓主跟著走出來提醒道,狂風吹起他衣襟,讓他整個人消瘦的彷彿青松枯柏。青衣女子驀然轉身:“你可知你雪下困的是誰?”樓主道:“不知,不過再見。”青衣女子疾聲道:“她是三公主……”她沒說完,身子就同聲音被身後的一條鐵蜈蚣拖進了深不見底的雪海里。一切又安靜了,樓主朝著騎鐵蜈蚣的中年男人道:“陳戟,送這些天兵回吧去。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煩。”雪又小了下來,雪花落在光禿禿的地上,瞬間即滑,積攢多時的雪海美景一下子就變成了黏黃醜陋的大地。可是樓主喜歡黃色,黃色,就像那漫天的沙,那模糊的身影,是樓主的本命。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樓主回頭看去,見是溜著牆根走的三公主,三公主一見他回頭,立刻就僵住不動了。明日樓主道:“誒呦,還漏了一個。”他的笑容還是那麼可愛可親,眼神還是這麼溫和,三公主卻再也不能把他當成一個慈祥的大叔看待。樓主問:“想留下來喝杯茶嗎?”三公主迅速搖頭。樓主道:“那麼就不送了。”三公主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