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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山齒牙春色道:“你不會殺我的,因為你根本不捨得殺我。”子夕沒說話。崑山拽著他的衣襬,勉強半坐起來,忍住氣血翻湧開口道:“你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我恨你,讓我心灰意冷從此與你恩斷義絕,可是,你從我身邊走過時,眼睛裡為什麼會有痛苦?”子夕道:“我什麼時候有痛苦了?”崑山望著他道:“我尋了你三百年,我已經蹉跎了太多歲月,這其中掙扎絕望只有我知道,因此,我絕對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否定曾經支撐我的信念,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子夕看著崑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崑山右手扶著刀,左手拽著子夕的衣服,慢慢的站起來,正視他道:“子夕,或者大人,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子夕發覺,崑山遠比他想象的要成熟聰慧,甚至有著出奇的冷靜。崑山道:“你不說,我不逼你,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誰,以為你只是一個小神仙,對你生出一些遐想,說了很多不合適的話,以後再也不會了。”子夕喉嚨滾動了一下,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崑山道:“你欠我三百年的債,再加上今日這兩掌,只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後不再隱瞞我任何事,我就不要你還了。”她專注的望著子夕的眼睛,希望能得到他一句肯定的回答。誰料子夕道:“對不起,崑山,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崑山顫聲道:“那你保重。”她言畢,撐著刀離開,復又回過頭:“陰奼召集三魔對付你,要小心。”之後便步履踉蹌,頭也不回的去了。崑山心裡堵著一口血,就像是陳年老血憋成的疙瘩塊,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回到坨坨鎮,便一頭跳進了流雲閣的池子裡。驚喜、憤怒、惆悵、失意,這些情緒在池水中都慢慢的平靜下來,唯有一種情緒開始發揚壯大,越品越濃。那就是尷尬,崑山漸漸想起這些日子是如何一點一滴的撩子夕的,說要人家做姑爺,說些孟浪之語,越想越羞恥,越想越遺恨,恨不得割腕自盡,長眠於此。撩了這麼久,突然發現對方是熟人,這種事情真是隻有自己才能深刻的體會出來,那是比上刑還要難受。崑山在水中翻江倒海,捶胸盾足,抓心撓肺,無比希望消去子夕的記憶,否則日後真的無顏再面對他。“我不想出去了,我要做魚,以後世間再也無我。”崑山打定主意不出去,在水裡一直埋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陽光照進池子裡,崑山已經泡的快腫了,她雖會避水,卻不經泡,身體眼看就要像蒸饅頭的發麵一樣了,身上的傷口也在強烈抗議。再羞恥也得爬出來了。崑山從池子裡鑽出,攤屍在白玉磚上,心裡又覺得有點痛了。“我尋找了三百年的男人和我看上的男人是一個人,本想著,有朝一日,能與子夕攜手共濟尋找大人,再加上大魔王,一家四口闔家歡樂……豈料,命運竟能如此掰扯,扯的人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不能對大人有非分之想,這是我做妖的底線。”崑山坐起來,披頭散髮的喊道:“大魔王在嗎?”鴿子兵站在流雲閣外扯著嗓子回話:“阿姐,大魔王出去了!!”崑山心中又難安寧,她匆匆回了房間粗暴的上了點藥,換了件乾衣裳提了破落刀就匆匆而出。剛一出門,就看見了趕回來的大魔王昆燧,他平日裡梳的鋥光瓦亮的油頭有幾分凌亂,肩膀上也沾了灰。崑山問:“子夕呢?”大魔王似乎對崑山這個只顧美人不顧親人的行為很痛心,語氣酸溜溜道:“我與姬盡紅聯手拿他,卻不成想讓他跑掉了。”崑山道:“跑掉了!”“你不用替他憂心,倒該替我們自己憂心。”昆燧大踏步往百寶樓走去,獵獵生風的衣襬上被劃出幾道口子,崑山還從未見過他敗。崑山跟著大魔王進了百寶樓,有些話她還要問昆燧。昆燧徑直進了內堂說要換衣服,崑山便坐在外面等候,她的手邊放著一翠玉壺酒,她下意識的去提起酒壺,卻又在空中頓住,想了想,又悶悶不樂的將酒壺放到了桌上。過了許久,換了乾淨衣服的昆燧從內間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崑山:“女兒,說個壞訊息與你知,陰奼親自來了。”崑山驚了一驚:“在何處。”“日落前會來。”崑山自打聽見陰奼的訊息之後,眉宇就總是舒展不開。他愁苦了一會兒又道:“剛好還能來蹭個晚飯,吩咐下去,大開城門,擺酒設宴,全鎮居民緊閉家門,不得上街溜達,取消一切娛樂,加派哨兵巡邏。” 說話間,城門外烈焰霞霞,猶似燒了半邊天,崑山問道:“姬盡紅也來了?”姬盡紅的車輿被火紅的翅膀載著從天而降,落在城垣上,將金黃色塗滿了每一個城牆。城牆上的風掀開車簾,半遮半掩的看見姬盡紅黑金色的衣襬。昆燧仰頭招呼道:“姬弟,下來飲酒罷。”姬盡紅隔著簾子道:“不必了,我就在此處。”昆燧再次邀請道:“姬弟,你我千百年未見,下來敘敘舊,看看我這坨坨鎮的風光。”姬盡紅固執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