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岑本來在處理公務,看他進來沒敲門,挑了挑眉,“你也聽人胡說。”“allright~”徐燦聳肩,說話的語氣上揚以表示無奈,對於周岑的冷言冷語,他表示習慣。“不過確實不錯。”“……”周岑話落,徐燦神色變了變,碧色的眸子裡頓時有了些不可置信的神色,“中國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千載一日,對,千載一日,還真難得……”周岑沒搭理徐燦的一驚一乍,只是放下了手頭的檔案。“你來跟我討論我的心情?”頓時,徐燦老實了不少,乖乖站在辦公桌前,不敢再扯什麼閒篇。“我來是有東西需要老闆籤一下。”“放這。”“還有件事需要老闆處理一下。”徐燦說話有些大喘氣,平日裡完全不敢在周岑面前犯的毛病,今天一併都犯了。“說。”周岑心情再好,但耐心有限,一來二去,臉上的冰霜越發明顯。“就是顧經理的事……”徐燦頓了頓,看到本來並未抬頭的周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他自首了,先前爆出來的事他也都承認了。”頓時,空氣安靜,周岑眉頭蹙起,整個人都不再顯得輕鬆,“你現在才說!”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凝固,他顯然對於徐燦這種懶散的行事風格不滿,連墨色的眸子裡都斥著怒意。徐燦規規整整的站在桌前,垂著眸子,即使態度恭敬卻沒有一點後悔的樣子。“訊息壓下來了嗎?”周岑收斂了些怒意,以手扶額,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但徐燦還是僵站著,並不著急。“我個人覺得不必壓下來。”“你覺得?”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沒得到任何回答之後猛然起身,撐著桌子迫近徐燦,“這件事不能讓外界知道!聽懂了嗎!”徐燦即使斂著眸子,都能感覺到周岑此時的怒意。他跟了他六年,從來沒有見他這麼生氣過,也沒有見他這麼失態過。“老闆,我不明白。”徐燦低語了一句,言語裡有著執拗與倔強。“都到這一步了,您要放了他?”“……”周岑不再說話,徐燦卻不願意就此停下,“您真要為了所謂的合約去救他?我不明白!我以為你做這一切是想把帳都算了!”“……”“可現在,是我想錯了,你對他們兄妹……覬覦周家的兄妹,未免太好了。”“我有我的打算。徐燦,你管的多了。”周岑的語氣冷靜下來,卻更顯的諱莫如深。正是因為知道他的作風,徐燦此時才有些膽怯,但想起周儒對他的恩情,他仍然不願意退步。“就是為了個女人?還是與你為敵的女人!”“……”辦公室內的空間很大,此時站在辦公桌前後的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所以顯得空氣死寂一般。這六年,不論面對什麼狀況,徐燦都始終選擇站在周岑的陣營。黑白兩道,商場沉浮,他陪他經歷了很多,也親眼見證了周岑是如何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徐燦是為了什麼,周岑明白。但他也知道兩人為的,截然不同。過了許久,周岑才重新看向他,墨色的眼睛如死水一般平靜無瀾。“她走的那天,我記得我說的很清楚。”徐燦怔然,他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那天天氣陰沉,周岑縮在床角對他說的,不過一個“滾”字。他突然嗤笑,笑裡有無奈,“這麼多年,你從來都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那天徐燦對周岑說了許多,甚至羅列了那個女人的一切罪證,如果周岑從未在意過,那這麼多年,周岑其實一直都在防著他,與他背道而馳。他想把周儒的賬全都算在那個女人身上,但周岑想的卻是將她騙回來,綁在身邊護著。這個認知令徐燦不知作何反應,臉上的神色越發僵硬。“我理解你。”周岑開口,語氣涼薄。周儒對徐燦的恩情他不清楚,但徐燦對周儒的敬意,他這些年感受到了。“不過一個與我素昧謀面的人,我做不到你的程度。”“他!他是你親生……”“你知道的徐燦!”猛然間,周岑打斷了徐燦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看著他驚異頹然的樣子,周岑竟然勾了勾唇,眸色蒼涼卻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周儒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名字。他不會為了一個名字,放棄自己世界裡僅有的東西。徐燦早就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眼睜睜看著周岑走出了辦公室,沒再說一句話更沒敢阻攔。徐燦倚靠在桌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當日晚,周岑回到公寓的時候,客廳內漆黑一片。本來這幾天回來之後,他能看到每個房間都是亮著燈的,也是能看到她赤著腳在客廳裡或吃或睡的樣子的。可今天,卻是一片安靜。甚至令周岑有一種錯覺,一種她根本沒回來,根本不在的錯覺。只是片刻,他慌了神,鞋都來不及換,直接疾步走進了客廳。“喂!”回答他的還是安靜,客廳沒人,整個一樓都是黑著燈的,沒有一絲光亮。這很像她不在的時候,這六年裡的每一個晚上。“顧以薇!”他又喊了一聲,一片黑暗裡,依舊沒有一點聲響。周岑高大的身形有些踉蹌,無措的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