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事與你說。”段殷一直疲於應付她,但考慮到她的身份,他還是頓住腳步,眸色卻依舊冷冽。他並未開口說句啊,似乎等著她的下言。完顏倚玉猶豫了許久,對上段殷的眸子,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我懷孕了……”一句話,令女子臉上滿是慌張,男子面色如常,似乎並不在意女子剛剛說了什麼。疑惑的樣子似乎在說“與我何干”。完顏倚玉急的眼眶泛紅,有些語無倫次,“這是你的……你的孩子!”段殷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嘴角嗤笑,終於說了句話,“你不會是在打算……留著他吧……”完顏倚玉怔然,霎時間不太明白段殷的意思。段殷卻更加不耐煩,跟著他的女人從未因這種事煩過他,如此做的,完顏倚玉是酸一輩子翌日一早,沈宸鈺自軍部轉醒。自從楊映雪上次同他袒露心跡後,他一直宿在軍部,極少回過將軍府。昨夜又布了許久的城防圖,待閉上眼睛,天已經矇矇亮了。“將軍!城門外擂鼓了!”沈宸鈺眸色沉了沉,拿起來了桌上的佩劍,“出城迎敵。”幾個營的將士共計五千人,幾日之前便奉了沈宸鈺的命準備隨時應戰。叛賊來的如此突然,不過是比預計的早了幾日罷了。長街之上,店鋪和商販都了無蹤跡。只有一支長隊浩浩蕩蕩的徑直向城南門的方向走去。沈宸鈺一身戎裝,行於隊首。自平了北境之亂,他已有數年未曾出兵打仗了,但此時他劍眉星目,依舊如那時一般,似天生的戰士。北齊皇帝昏庸,文臣官官相護,腐朽貪淫,但沈宸鈺手下的兵卻是軍紀嚴明,並未被鄴城風氣感染分毫。此時,眾將都將脊背挺得筆直,對於這戰事,他們絕不會畏懼。封鎖已久的城門被從裡面開啟,發出吱呀的聲響。城門之外,入目的便是黑壓壓的人群,自東向西橫貫。在平坦荒涼的黃土之上更顯的氣勢逼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兩個男子,一個一身玄衣,相貌怪異,一個一身鎧甲,顯得有些豪放不羈。沈宸鈺走在最前面,將手中的長戟定於黃土之中,朗聲開口,嗓音雄渾,“爾等叛賊猖狂,本將在此,等候多時了!”相對於沈宸鈺的嚴詞,徐儀嗤之以鼻,都要被困死在鄴城了,還有膽量在這放狠話。“沈將軍不必多言,剛剛宣戰的戰鼓也已經敲了,今日你可迎戰?”“那是自然!”沈宸鈺說完,便伸手取過周邊之人的弓弩,上弦拉弓不過片刻,箭羽飛一般射向徐儀葉離等人,他們自然輕易奪過,可那箭羽沒有停下的意思,直直的奔向對方軍旗,掛在了軍旗之上。徐儀頓時怒不可遏,嚷嚷著立馬開戰,身旁的葉離微微抬手,“沈將軍此舉,可不是君子所為!”“本將不過一介武夫,關鍵……對付爾等叛賊,不必受那些規矩!”徐儀瞪著葉離,這個時候了還跟他廢話些什麼,偏偏葉離臉上有了些笑意,“那就休怪我眾將……不守規矩了!”葉初陽手底下的人打仗,向來不受規矩,擂鼓宣戰之後,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了。今日葉離倒給他們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給我殺!”這句話,是徐儀先喊出來的,頓時,身後的將士一齊上湧。沈宸鈺命人關緊了城門,拎起手中的長戟,“眾將聽令!給我殺!”兩軍交戰,刀光劍影,作為主將,又是開城迎敵的第一場戰役,沈宸鈺並未保險起見,而是親身上陣,雖有人擔心,但更多的,是被沈宸鈺激起的鬥志。長刀短劍,嘶吼吶喊,夏日的烈陽與揮灑在黃土之上的鮮血,全都混在一起,令鄴城肅穆的古城門口,不再平靜。鄴城城內,家家戶戶的百姓即使躲在房內,似乎都能聽得到城外的動靜,他們無處可逃,現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盼戰亂過後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皇宮之內,下至宮女太監,上至被傳召的文武百官,全都提著一顆心,擔心城外的戰況戰果,也提防上首的皇帝突如其來的怒意。而城外二十里的軍營內,葉初陽隻身坐在桌前,因他不宜露面,今日首戰只得守在軍營之內。他墨色的眸子看著鄴城全貌圖,薄唇緊抿。今早下命出戰的時候,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情,就仿若心中的重擔放下了許多,此事過後,一切,便都能有個了結了。】】】】】】】】】】】】】】】】】】】】】】】天色漸暗,城門外才歸於平靜。與幾個時辰前相比,地上多了許多再也醒不過來的人和流不盡的血。城門再度被開啟,沈宸鈺拖著長戟,一步步走向城內,即使眸色黯然無神,但依舊挺直著脊背,徑直向宮內走去。而他身後所剩的將士,也都跟著他的腳步,走向皇宮。為武將者,忠君之事,盡君之命。既然有幸從戰場回來,他們第一件要做的,便是向金鑾殿上的皇帝稟明戰況,權衡戰事。宮門之外,他們放下了手中帶血的刀劍,因為只有如此才可進宮面聖。御書房內,眾臣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光景,沈宸鈺一身戎甲,滿身血跡走進大殿,凌亂的髮絲混著血汗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