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跪了許久,都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他那次昏迷轉醒之後,不逾兩日就聽聞了從鄴城傳到兗州的絕密:葉初陽還活著!那時他甚至忘了喜悲,僵硬的坐在榻上,只顧著一遍又一遍的盯著信紙上的幾行字跡,不知過了多久,才瘋一般的抓著徐儀的胳膊,瘋一般的說著自己要去鄴城。現今……主子坐在他眼前,他才徹底放下所有的心緒。“請主子責罰。”“你來,是為受罰的?”房內只有他們兩人,葉初陽這句話迴盪在空蕩的房間,令葉離更加不知所措。“是!”葉初陽聽他說完,凝眉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先站起來。”“……”“你想我如何罰你。”葉離起身,垂下了眼簾,“但憑主子……”“你不必回兗州了。”“是。”“手上的事全數交於徐儀。”“是……”“暫時留在逸雲軒。”“是……?”葉離猛然抬頭看著他,發紅的眸子裡滿是訝異的神色,“主子……”“這是責罰,你必須受著。”“可是……”“葉離,你知道我的性子……”葉初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出了房間,徒留葉離一人呆站在門前,許久不曾動彈,壓抑了許久的心緒與感情似乎都得了解脫一樣,眼角有些溼潤順頰而下,“葉離,遵命。”~金鑾殿上,文武百官皆在。自從南境起兵之後,宮中已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今日也是因國師提議,才操辦了一場,說是許久未有喜事,想借此去去晦氣。皇帝今日心情難得不錯,不停的飲著眼前的酒,身旁坐著兩個後宮的妃嬪,倒是自在閒適。下首位置靠前的,無非高洋等人,沈宸鈺向來討厭如此繁鬧的場面,更何況實在南境憂患未除的情況下,所以藉口風寒推脫了。席間最引人視線的,是一頭銀髮的男子,他一身玄色衣衫,上鏽著淡紫色的暗紋,明明一頭白髮,身形卻筆直高大,一張白玉似的臉上劍眉星目,生的俊美。“國師,來,我敬您一杯!”國師段殷並未拒絕,一口飲盡了田眾遞過來的酒水,卻並未看他,眼神不知落在席間的哪個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