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那也得看看是犯得什麼罪。”“什麼意思?”“說你傻!這千金小姐怕是進去了就出不來嘍……”“……”他們又嘀咕了幾句,楚傾已經聽不清了,下一刻就上前踉蹌了幾步。她本來低頭看著手上的鐐銬,被他們這麼一推,猛然撞上了身前人的肩膀。那幾個獄卒縮了縮脖子,立馬賠著禮,“沈……沈將軍。”楚傾一聽就蹙了蹙眉,後退了幾步,一抬頭就看見沈宸鈺眸色複雜的望著她,“沒事吧?”八尺男兒,一介武將,此時說的話溫聲細語,隱約帶著些心疼。那幾個獄卒一下就傻了,這人……還是不該得罪的太早。“沒事。”楚傾想越過他直接往牢內走,卻被他攥住了胳膊,“你真的,非要這個態度嗎?”“沈將軍說笑了。”沈宸鈺不語,眸子看向那幾個獄卒,他們自然明白,立刻回頭走到了牢車旁邊。“這次,你到底得罪了誰?”楚傾聽出他言語裡的擔憂,心裡又沉了幾分,“沈將軍不必多慮。”不必多慮?她四個字便將他近日所有的擔心全都搪塞了過去。他聽聞她回了楚府,這懸著的心才放下,可才不過幾日,她又身陷囹圄,她卻還是叫他……不必多慮。“傾兒,你可知道,這次是什麼罪名?”“……”楚傾不語,一路上她旁敲側擊問了許多,可卻一無所獲,但既然刑部敢去左丞府抓人,這罪名小不了……沈宸鈺捏著拳頭,臉上有了怒意,他壓低了語氣,音色低啞,“通敵,通敵的罪名!傾兒,你要我怎麼辦!”楚傾微怔,猛然回過頭,不斷告訴自己要鎮靜靜。葉初陽不可能暴露……對,若暴露了,鄴城不會如現今一樣平靜,他沒事……一定沒事。沈宸鈺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眸色沉了幾分,“傾兒……”楚傾回神,抿唇不語。她抬頭看著沈宸鈺隱忍的怒意與焦急,越發覺得他給的一切,她都承擔不起。想起楊映雪宮宴上說的話,楚傾終是斂下眉眼,“沈將軍,生死有命。此事,你不要干涉了。”沈宸鈺微怔,還想說什麼,楚傾先一步走進了刑部大牢。留他在原地僵著手臂,不知該伸出還是該收回。幾個獄卒眼尖,立馬跟上楚傾的背影。這可是稀奇,犯人自己進了牢……他們回頭偷偷瞄著沈宸鈺,不由唏噓。這沈將軍,真是多情。牢內,陰暗潮溼,楚傾抬眸望著四處,緩緩伸手撫上了牆壁上的青石板。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差錯,來此地之前,她已經令繁蕪先行回了逸雲軒。到底該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今葉初陽,可能被氣的不輕吧……想起他,她嘴角有了笑意,緩緩靠在了牆壁上。這裡的一切,一如一年前的光景,分毫不差。她只是靜靜在這站著,便感覺到涼意與陰森。她不知道,葉初陽當時劇毒在身,重傷未愈,又是如何挺過來的。那時,他還一味對著她笑,明明已經打算離開了。他還是隱忍著一切,對她痴笑……~~~~~正審,定在隔日晌午。楚傾被押上大堂的時候,除了髮絲凌亂,倒沒受什麼傷。可能是礙於身份,也可能是有了沈宸鈺的命令,她在牢裡,倒是過得衣食無憂。堂上,沈宸鈺與另幾個刑部的人聽審,這刑部的事本來用不著沈宸鈺這個將軍,但他還是主動來了,這堂上的人自然都明白他為了什麼。劉梓傑作為刑部侍郎,理所應當的坐在上首,而堂上看熱鬧的,有楚蘭和楚家的幾個長輩,臉上都是一副愁色。“本座來遲了。”隨著一句爽朗的聲音,眾人抬眸便見墨衣白髮的男子從外面進來。劉梓傑一見是段殷,眸色立即慌亂起來,這國師可從未親自來過刑部。今日,颳得什麼風……“給國師看座。”段殷笑著入座,眼眸毫不掩飾的盯著堂下的楚傾,這一細微的動作,令眾人愕然。本來他可是不願來刑部這種髒地方,不過,這有趣的葉夫人攤上了這麼大的事,他自然要來看個熱鬧。劉梓傑顧不得那麼多了,今日在座的,連旁聽的那幾個楚家的都算著,官階都比自己高處許多,這案子該怎麼判,走一步看一步!“堂下何人?”“葉氏。”楚傾這兩個字乾淨利落,在旁邊的楚家人都不由鬆了口氣,好像撇清了關係似的。“暗通敵匪,你可認罪?”“不認。”劉梓傑凝眉看著在下面不卑不亢,眸色微冷的女子,朗聲開口,“帶證人!”楚傾眸子裡顯出好奇,她很想知道,是何人證。帶上來的,是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上是刑部的官服,楚傾蹙眉,對他們,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屬下,拜見各位大人。”他們顯然有些侷促,手腳與眼神都不知該落在哪裡,劉梓傑拍了拍桌子,“當日報案,如何說的?”“葉夫人是楚大人表妹,途經徐州就被大人請了去,誰成想跟著大人被困於徐州,楚大人被放回鄴城,可葉夫人……”“你們說的葉夫人,可是身旁這位?”那人偷偷瞄了楚傾一眼,點頭如搗蒜,“是她!就是她!”“葉氏,你是如何從徐州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