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走。”他在做最後的掙扎,即使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顏面與尊嚴都會被傷的無所遁形。楚傾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氣,眸色認真的看著他,“今日,我說最後一次。你該知道我的選擇與決定,旁人改不了。我不管葉初陽如何,吾公子又如何,這都是我認定的。”沈宸鈺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我不願你為我的事勞神,也不願你再一味做些無謂的糾纏。”原來在她眼裡,他在糾纏。“沈將軍,那些玩笑話似的夢,我醒了。你也早些醒吧。”楚傾說完就掙開了他的手,他並未阻止,只是怔怔的看著她,眼前她的臉似與兒時重疊,卻又不似兒時。她將那些,歸結為夢……她將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正為此鬆了口氣,抬頭便看見二樓雅間的窗戶旁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黑眸淡淡的盯著她。楚傾糾結於他是否聽到了剛才的對話。礙於身後沈宸鈺的視線,她還是快步回了二樓雅間。沈宸鈺自然也看到了那抹墨色的身影,他只是默默的盯著他卻讓他越發無所適從。即使隔著面紗,沈宸鈺都能感覺到他略帶嘲諷的意味。終於,沈宸鈺放開了緊握著的拳頭。他不知道自己現今該如何,去和楚傾說他醒了,她可以放心了,還是與她說……他捨不得醒。葉初陽在二樓等了楚傾一會,才看到她有些侷促的跑上了樓梯。沈宸鈺還是走了,沒再多說一句話,雖不知他有何打算,但畢竟楚傾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其實她想問他聽了多少,都聽到了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話,是輕是重葉初陽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據楚傾目測,看不見怒意。“有一會兒了。”楚傾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逸落,眼裡有著責怪的意思,為啥葉初陽回來了他不提前跟她說一聲。逸落欲哭無淚,主子一回來就揪著他上了二樓,他也得有那個機會通風報信吧。再看著現今這情形,逸落就知道自己選擇錯了,什麼聽楚姑娘的……他就不該把沈宸鈺放進來,現在自己倒好,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過來。”楚傾走到他跟前,想起他出門時叮囑的別擅自活動的話,楚傾越發苦惱。“用過午膳了嗎?”楚傾搖頭,然後便感覺到葉初陽嘴角的笑意。一旁的逸落不由唏噓,自楚姑娘受傷以來,主子甚至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其中,他尤其喜歡陪楚姑娘用膳。說是用膳,楚姑娘雙手可是不能動彈的,所以最終……便是主子親力親餵了……葉初陽此時,心情不錯,畢竟楚傾剛才的那番話說的極為悅耳,所以並未過分追究逸落。拉著楚傾去了房間用膳。】】】】】】】】】】】左丞府內,確實有熱鬧可以看,楚蘭自從上次大鬧了一場之後,整個人反倒安靜了下來。一連幾日,都呆在玉蘭閣內,表現得越發正常。直到這日正午,陽光過於焦躁,楚蘭便乾脆直接窩在美人榻上,以扇掩面。才小憩了一會兒,便聽見靈兒從外面走進來的腳步聲。楚蘭並不睜眼,靈兒直接將她手中的扇子拿起。楚蘭因窗子透進的劇烈陽光而蹙了蹙眉頭,還未來得及發怒,靈兒便低聲開口,“有您的信件。”楚蘭不語,從美人榻上緩緩起身,“有什麼信件如此著急……”“那小廝說小姐一定會急著看的。”楚蘭混沌之中睡意漸消,伸手搶過了信件,“沒說是誰?”“沒有,他說小姐一看便知。”尋常信件,靈兒自然不至於匆忙拿過來讓楚蘭瞧瞧,不過是今日那小廝衣著得體富貴,談吐間又不似尋常家奴,而且靈兒總覺得,他有幾分面熟……靈兒還在思慮,但目光觸及楚蘭,便見她的眸子裡恢復了清明,隨及,斥著恐懼壓抑與太多的情緒,整個人都開始有些微微顫抖,靈兒從未看過她這副樣子,心中有些疑惑。“小姐……”楚蘭不語,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她緩緩倚靠在美人榻上,痴痴囈語。說的話,靈兒聽不清,但看著她手中的信紙,靈兒眸色不由深了幾分。下一刻,她直接拿過了她手裡揉的發皺的信紙,楚蘭對此,依舊毫無反應。‘我的王妃,過些時日我會來接你。’這幾個字,寫的龍飛鳳舞,簡單潦草。但只這幾個字,便足以讓楚蘭崩潰。他回來了,意外受辱靈兒最終還是聽了楚蘭的話,用了片刻為她攏了墮馬髻,此時楚蘭嬌俏的臉上淚痕已幹,眼睛水靈靈的,嘴唇也格外殷紅。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沒有笑意,卻還是努力勾起嘴角笑了笑。“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楚蘭在鏡中看了身後的靈兒一眼,並不回答。她未讓靈兒跟著,帶了一個小廝便出了府門,左丞府距逸雲軒還是有些距離的,又正值晌午,直到楚蘭感到疲累口乾,額上也沁出了細汗,才總算是到了逸雲軒門口。她從外面望,只見正廳裡面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比自己上一次來時喧鬧了許多。她有了些打退堂鼓的意思,畢竟她不知道,能不能見他一面,況且這種地方……她也是不願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