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在這一刻,早已忘了任何反駁與託詞,因為那些,都已經毫無用處了。劉梓傑怔住,還未說話,便見吾公子抱著楚傾轉過身,徑直往外走。經過楚蘭身邊時,感覺到他的氣息,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目光落在他冷峻的側臉上,但他沒有一個眼神,眸光中只有楚傾。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了一下,餘光瞥向段殷的位置,無人看見他長袖中手掌的動作,也無人注意到段殷猛然蒼白的臉色。終於,大堂內少了壓抑至極的氣息,逸落緩步走上高臺,竟直接用手肘撐著下巴,笑看著劉梓傑,並不壓低語氣,“我家吾公子說,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話語柔媚,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慄。楚蘭只是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什麼都忘了,她的所盼所望,在這一刻,還是煙消雲散了。戲已散,劉梓傑面色蒼白的被人攙了下去。逸落一眾人也與高洋一同離開,只有沈宸鈺還怔在原地,望著地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出神。段殷坐回到停在刑部門口的轎輦中,猛然間,鮮血順著嘴角流至下巴。他蹙眉,勾著嘴角。這吾公子,原來這麼小心眼,不過搭了個腔,就這麼對他,那劉梓傑等人,不知他要如何處置了……看著血跡,他眸色終是漸漸暗沉,今日的一切都讓他極為難受,沈宸鈺的作為,那位吾公子怒不可遏的樣子,還有……她的血跡,都讓他格外難受……~~~~~葉初陽抱了楚傾一路,周身的氣息沒有絲毫和緩,只有楚傾忍不住嚶嚀時,他才會將她抱的更緊,說一句“我們這就回去……”楚傾臉色蒼白,她想伸手撫著他的臉,告訴他她沒事,可雙手沒了知覺,滿是血跡,她竟不忍碰他的臉。她只能努力大著聲音勾起嘴角,“我沒事,你別生氣了……”話落,轎輦內越發沉寂。葉初陽沉默了許久,才看向她,墨色的眸子裡有什麼情緒,再也掩藏不住。他想跟她說他來晚了,想跟她說他不該帶她回鄴城,想跟她說都是他的過錯……可看到楚傾的手時,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剛才在刑部,無人知道他多想將大堂內的人,都殺了。楚傾眯了眯眼,不願看到他困獸般的模樣。“我傷成這樣,你還不和我說話……”葉初陽怔住,下一刻,俯身輕吻著她的手,血跡沾在他臉上,他也不甚在意。他動作極輕,楚傾被他的動作嚇到,往後縮了縮。他注意到她的動作,緩緩抬頭,靜靜地看著她,不敢再有所動作。楚傾看著他白皙的臉上滿是血跡,墨色的眸子裡只有她倒影的樣子,竟彎起了眉眼,她強撐著精神,低語,“今日你出現在刑部,若是身份被他們……”“無妨。”他將她攬在懷裡,勾起嘴角,想讓她放心。“睡吧。”他懷裡的溫度,令她緩緩閉上了眼。但她沒看到葉初陽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殆盡。逸雲軒內,楚傾依舊沉沉睡著,雙手都纏著白色紗布,而銅盆內滿是血水。另一個房間,葉初陽面色陰冷的坐在桌前,不知在想著什麼。“是我不好,沒將楚洛看好。”高洋蹙著眉頭,喃喃自語。“人都出來了……沒事了沒事了!”逸落說完,便察覺到葉初陽陰沉的視線,立馬轉移話題,“二皇子,你是如何跟那個皇帝老頭說的?”高洋愣了愣,搪塞般開口,“照實說的。”“……”當高洋進宮的時候,楚傾還有一個時辰便要正審了。他腳步匆忙,面色狼狽的出現在御書房的時候,皇帝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蹙起了眉頭。他把所有的說辭與經過都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任他如何慌忙,皇帝的反應都不甚在意。在他看來,即使楚傾是被冤的,貿然將她釋放,也還是將人得罪了,而這貿然抓人的罪名,也就歸咎給了刑部。說到底,這人抓的太過草率了些……高洋勸慰他現今未釀成大事,放了也就過去了,葉家楚家也都會感念。甚至將逸雲軒也都搬了出來。皇帝即使信了高洋所言,但依舊沉默的看著他,“父皇……”他看著高洋的樣子,終於冷聲開口,“你還是為女人,什麼都不顧啊……”一句話,令高洋麵色蒼白,他垂下眸子,掩下了眼底的失神與憎恨,半晌,才重新抬頭,“是啊,兒臣無用。”“你如此,朕如何放心委以重任啊。”“兒臣,難當大任,願一世輔佐明君,做好為人臣子的責任……”高洋說此話時,已經明白皇帝言語裡的意思,他不爭辯不反駁的態度,令皇帝舒了心,“皇兒如此,朕也便放心了。”“兒臣以為,重任應委以……”三皇子這三個字高洋還沒說,皇帝已經擺了擺手,“朕,心中有數。”高洋斂下輕嘲的眼色,既然他不願讓旁人明白說出來,他聽命便是。“那兒臣……先行去刑部了……”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皇帝點了點頭,算是允准讓他去釋放楚傾。出了御書房,高洋清亮的眸子裡變得晦暗不明。接回高晟之事,是他早已決斷的,旁人改不了,趁次機會救回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