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帶朕去!”“是!”皇帝的視線掃過所有腳下跪伏著的人,臉色氣的漲紅,連額上都泛起青筋,“給我查!這圍獵場給我封死,今日抓不到人,誰都別想出去!”皇帝的勃然大怒早已讓在場的大臣們嚇得噤聲,本想今日慶祝,但卻因此失了一子,想來誰又能沉得住氣呢……楚傾隱在一群宮女身後跟了上去,一路上,她什麼都不敢想,只是低著頭盯著腳下的每步路,人群停住,她也停住。她緩緩抬頭,就見眾人都圍著躺在土地之上的人,他胸前插著一支箭羽,箭羽周圍全是殷紅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地面,染紅了土地……看身形,是高甯沒錯,楚傾一點點撥開人群,向人群中央靠近,未等她走到高甯跟前,沈宸鈺就朗聲開口,在寂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楚,“是臣無能……未能抓到刺客,請聖上責罰!”皇帝俯身看著高甯的臉,語氣中有些蒼涼,這是他最不爭氣的兒子,但也是他傷痛至此當日,皇帝圍獵場遇刺,大皇子身亡的事傳遍了鄴城,弄得城內人心惶惶,而圍獵場內的人臨近戌時才被允許各自回府。在此期間,楚傾一直被楚澤拉著,半步不離。他一直說著什麼需看清形式,顧身家性命的話,楚傾卻不曾回應,只是呆站在原地看著高甯沾滿鮮血的手。直到高甯的屍身被抬走,直到人群散盡,天色暗透,她才回了神,抬頭努力望著黑壓壓的天空,攏了攏凌亂的頭髮,“天黑了,我們回家吧……”有氣無力的一句話卻讓楚澤深感欣慰。楚澤知道皇帝離去之前曾看了眼楚傾,他生怕這件事牽連到楚家,不過皇帝卻並未對此事追究,也沒再難為楚傾。現今楚傾也老實了些,不再添亂,他怎能不鬆口氣啊!“好,回家,回家!”一到楚府,楚澤竟親自將楚傾送到了傾塵閣,這倒讓先行回府的靈兒搞不清狀況,她看著眼眶有些泛紅,坐在榻上沉默不語的楚傾,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楚傾只是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快步衝出了房門,門外大批的家丁護衛把靈兒嚇了一跳,楚傾卻並不意外,徑直走至人群前,“讓我出去!”“這……姥爺吩咐,外面的事沒解決之前,小姐不得離開府門半步……”楚傾未說話反駁,只是點了點頭,勾著唇角轉身向房內走了幾步,眾人剛鬆了口氣,可轉眼就見她早已轉身,且迅速抽出了袖中的銀針……不過片刻,人群倒了大半,她注意到身後嚇得不輕的靈兒,想著不願讓她因此事被連累受責罰,所以又狠心將銀針刺向了她。她看最後看了靈兒一眼,隨即運起內力,翻身越過了傾塵閣的高牆。????出了左丞府,楚傾徑直跑向了葉府,遠遠的就看到了葉府門前顯眼的白色封條,門前只有兩個士兵守著,整個葉府再不復往日的熱鬧,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暗沉。她小心翼翼的繞到側門,然後攀上了門旁的那棵大樹,利落的翻過了圍牆。整個府邸,寂寥無人,漆黑一片。她知道平日裡的丫鬟小廝都被刑部拘了起來,不過因事發突然,府裡的大小物什倒並未被查封。推開葉初陽的書房,寢室,裡面的東西也都擺的整整齊齊,完全沒有想要收拾帶走的痕跡。可見圍獵場的事本就是事發突然,葉初陽若真是想為那件事殺了高甯,絕不會如此唐突,甚至賠上全府人的性命。可現在……他人在那?葉離和舒禹又在哪?楚傾踉蹌了幾步,她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害得葉初陽如此……也實在想不出,今後他該何去何從……但她並未做過多的停頓,轉身出了房間,今日她必須找到他,葉家沒有,就找遍整個鄴城!夜裡,冷風四起,百家的燈火都漸漸熄滅,天空越發顯得暗沉,楚傾獨自找遍了她能想到的葉初陽會去的地方,但都了無音信。額上細密的汗珠自側臉流至頸間,楚傾只是隨意擦了擦,就抬頭望向了城門樓的方向,城外……他會去城外麼?未多想,楚傾就又開始向城外跑去,她知道這樣的找尋或許沒什麼意義,但她不想停下,她怕一停下就會忍不住的擔心,她不想回去,她怕一回去就會聽到不好的訊息……城門口,楚傾看見一修長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她有些著急,可走近一看,才發現站著的是高洋。“傾兒,你來了……”“你……怎麼在這兒?”看著楚傾氣喘吁吁的模樣,高洋垂下了眼簾,“知道你會來這兒。”楚傾的眸子裡透著探究,“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什麼?”高洋攏了攏她的衣服,垂頭看她,“跟我去個地方。”對於高洋,楚傾從未懷疑過什麼,何況如今她能信的,只有他了……所以她在他轉身之後乖乖跟上了他,直到兩人站在了燈火通明的醉春樓前,楚傾才終於問出了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相較於楚傾有些惱怒的情緒,高洋過分平靜,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進去吧……”楚傾被他這副樣子氣的更加著急,但無奈之下還是低頭走了進去,到了二樓房間門口,楚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