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林問:“為什麼?”姜錦年詳細解釋:“我向她推薦了‘四平購物’股票,用來代替‘龍匹網’。昨天我去了一趟龍匹網路公司,他們網站的流量排名偏低,只是勢頭迅猛……我更看好四平購物,這家公司的基本面好,是電商的長期合作伙伴。”她最後總結了一句:“所以,我現在要回去寫分析報告。”正門外有個岔路,一條路朝左,一條路朝右。如果是前往停車場,理應踏上左邊那條路。但姜錦年看向了右邊,她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傅承林捉住,他說:“我們正好順路,走吧。”姜錦年搖頭:“不不不,請別誤會,我不是來蹭你的順風車。我是想和你說一聲……”傅承林松開了她的手。他順其自然地向左走,而姜錦年話說到一半,不假思索,連忙跟上他,接著講:“今天偶然聽聞了一些事……當然,我不知道真假,沒資格發表意見。”停車場內陰涼通風,光線昏暗。傅承林舉目四望,尋找他的那輛車。他接話:“是真的,你不用懷疑。”姜錦年心情複雜,躊躇著站在原地。半晌之後,她斟酌著表態:“我會守口如瓶。”傅承林回頭,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你跟我走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六個字?”姜錦年補充道:“我思考過了,紀先生在走廊裡和我說話時,你過來幫我解了圍。單論這一點,我應該謝謝你……”腦海裡閃現記憶片段,回溯至酒吧那一夜。她輕聲改口:“誠摯的感謝,深深的祝福,再次送給熱心市民傅先生。”下午四點三十分,姜錦年與傅承林一同返回酒店。他們在電梯門口分別,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五點之前,他們都開啟了電腦,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忙了至少三四個小時。在此期間,姜錦年忘記吃晚飯,而傅承林有專人送餐。夜晚仍在延續,黑暗籠罩了整座城市,繁華地帶依然燈火通明。姜錦年坐在房間的窗臺上,料想這次出差結束之後,再與傅承林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不是不多,是幾乎沒有。她就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傅同學,我有一個禮物,希望你能收下。他沒回復。三十分鐘後,姜錦年房間的門鈴響了。她跑去開門,看見傅承林站在門口。他並非空手而來。他帶了一個塑膠袋,拎著一瓶法國香檳。袋子裡裝著酒店套餐,他說:“你中午只喝了兩口葡萄酒,晚飯沒吃,廚師準備了一點兒東西……你看看,能不能將就?”姜錦年接過塑膠袋,將所有飯盒擺在桌上,充滿儀式感地開啟。她端起一碗八寶粥,還沒來得及吃,心中就暗歎:她是不是太自來熟了,她怎麼能就這樣接受了?傅承林坐在她身旁,低聲問:“你怕什麼?”他撬開香檳的軟木塞,把酒倒進兩個玻璃杯中。他自己喝了一口,才說:“這兩天,你不是隻喝粥麼?以前跟你出去吃炸雞,你一次吃一盆,那時候多豪爽。”姜錦年惱羞成怒:“那又怎樣?食物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它們要被人吃掉。”話雖這麼說,她依然沒動筷子。她跑向床頭櫃,拉開抽屜,背對著傅承林,取出一個藍色盒子——包裝相當精緻漂亮,側面掛著一個蝴蝶結。“這是什麼?”傅承林問。姜錦年回答:“鋼筆。”她一邊說話,一邊把盒子放到了他面前。傅承林沒拆。姜錦年又介紹道:“這不是普通的鋼筆,是《星球大戰》的紀念鋼筆。我昨天去了中新大廈,那個大廈的門前有一家店,專門賣動漫、電影之類的衍生紀念品。”她雙眼明亮,滿懷驕傲:“我記得你大學就迷上了《星球大戰》,還跑出去買系列光劍……這種鋼筆還剩最後一隻,被我當場買下。”他笑了,問她:“多少錢?”姜錦年道:“九百九十八,比你送我的高跟鞋便宜不少。”傅承林坐在沙發上,沒再用玻璃杯優雅地品酒。他握著酒瓶,喝了幾口香檳,側目再看她時,她覺得他和往常不一樣。她莫名感到了攻擊性,憑藉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沙發並不寬敞,僅容兩人並排。姜錦年穿了一條寬鬆短裙,此刻她很不自在,她雙手搭放膝頭,不斷把蕾絲裙襬往前扯,希求蓋住裸露在外的雪白長腿。她說:“那個……謝謝你給我送晚飯。我有些話,現在不坦白,以後也沒機會了。回到北京,我們兩個人肯定不會再見面……所以,我想勸你,別再這麼玩。我是無所謂,我不會再誤解你,別的姑娘呢,說不準就掉進你這個大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其實,你對她沒一點意思。”她借用俄羅斯詩人普希金的那句名言,惋惜道:“我曾經毫無指望地愛過你……”她正要說一句“但是”,腰側就被人摟住,他用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下頜。所有未完待續的話,都被封印在一個吻裡,他起初還是很溫柔,莫名帶了點兒壓抑感,見她如此順從配合,他甚至鬆開了攬在她腰間的手。他們像是正處於熱戀中,熱烈而長久地接吻。他左手按著她的後頸,依然是絕對壓制的姿勢。姜錦年頭腦空白,神魂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