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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年的臉色泛起潮紅,只覺他的聲音和氣息都像是不規律的海浪,從空無處吹來,又向空無處吹去,連綿起伏,敲擊著她的潛意識。她忽然有些懊惱憤怒,偏不接受他的幫助,掙扎著要脫開他的手。可他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被姜錦年扯著一同栽倒在地上。他成了她的墊背。他輕不可聞地嘆氣。他似乎還唸了一聲:“姜錦年……”姜錦年緊張地跨坐在他腰間,問他:“你摔傷了嗎?你哪裡疼?是我不對,我忘記了地板很滑。”姜錦年等待迴音的那幾秒,許星辰忽然推開了臥室門。許星辰本來真的不想打擾人家小情侶,但是剛才那一陣響動讓她沒辦法忽視。她從門縫邊露出小半張臉,偷瞄了一眼客廳的狀況,眼見姜錦年騎在傅承林身上,她幾乎看呆了,忙道:“你們繼續!繼續!”傅承林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手背搭住了額頭。這個姿勢令他看起來,有些消沉,有些低落。姜錦年確信他是那種不會喊疼的人。倒不是因為他沒有痛覺神經,而是因為他比較高傲要面子。姜錦年連忙捧起他的臉,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尋摸,從他的後頸探索到頭髮,還好他沒有流血,也沒有摔出一個包。她緩慢站起身,彎腰向他伸手,要拉他一把。傅承林卻道:“可能我沒傷在腦袋上,傷在了腰上腿上後背上,你不準備親自驗證麼?”姜錦年冷漠地回答:“還會開玩笑啊,太好了,啥事沒有。”傅承林果然坐了起來。他右手扶著膝蓋,左手揣進了衣兜,他半低著頭想說點兒什麼,又發現姜錦年返回了臥室。她找出一件嶄新的西裝外套。她解釋道:“那天晚上在酒店天台,你把外套脫給了我。我拿去幹洗了,今天正好還給你。”她向他告別:“傅先生,我送你下樓吧。”法。在鄭九鈞面前,他能不繞圈就儘量不繞圈,因此鄭九鈞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豪邁爽快又誠實的男人。鄭九鈞也不瞞著他,實話實說道:“爺爺不支援我幹這一行。他們老一輩行軍打仗的人,都覺得金融不是實業,創造不了價值……我就跟我爺爺爭取,他老人家說,只要今年能混出個樣子,他就不再管我。”傅承林轉了轉手中鋼筆,筆尖點在辦公桌上,問道:“爺爺口中的,混出個樣子,是什麼意思?”鄭九鈞用手指比了個數字。他本以為傅承林會立刻定下計劃,怎料傅承林不緊不慢地回答一句:“我們是人,不是印鈔機,這任務太艱鉅……連我都要想一想。”鄭九鈞暫時放下工作,轉而問道:“對了,承林,你喜歡的那個基金公司小丫頭……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把把關?”恰好傅承林的辦公室座機響了。他立刻拿起話筒,按下接聽,朝著鄭九鈞擺了擺手,鄭九鈞會意,沒再逗留於傅承林的辦公室。但是鄭九鈞想知道的事,總能知道。他下樓,找上了傅承林的司機。司機告訴他,那個姑娘名為姜錦年,確實非常漂亮,簡直一副花容月貌,說話聲音也好聽,清清脆脆像出谷黃鶯。鄭九鈞又問,姜小姐家裡是做什麼的?司機答不出,支支吾吾一陣,透露了她住在普通小區。還說,昨晚上傅承林就站在樓道里,等了她幾個小時,返回車上時,傅承林滿身油垢頭髮蓬亂,左手扭傷還裝作沒事一樣揣在兜裡。鄭九鈞疑心那姜小姐是窮人家的丫頭片子,仗著有幾分姿色,正在耍計謀、釣凱子。他很快找到了姜錦年的工作所在地。並且打聽到,她因為上半年表現突出,即將升任基金經理助理一職。在某些基金公司,提拔流程依然十分保守,嚴格按照研究員、基金經理助理、基金經理的順序一路往上走。姜錦年並不是羅菡手下任職最久的研究員,但她一定是被提拔最快的。當她收到公司的正式通知,她的心情就像七月驕陽,燦爛熱烈,照耀了一地金光。羅菡笑著恭喜她:“你入職 笑談六月份並非“季報集中披露期”,姜錦年的郵箱裡仍有數不清的報告,多半來自於券商研究所。她要寫一篇行業深度分析,就不得不專注於研究,進行多方位的資料統計……為了早日成為基金經理,姜錦年有意識地鍛鍊自己的模擬組合與薦股能力。哪怕她坐在包廂裡等人,心中想的都是宏觀經濟資料。量化後的季度考評標準,將決定她能否接著升職,什麼時候可以升職。包廂內空空蕩蕩,肅然無聲。姜錦年乾脆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塗塗畫畫,還列出一張縱橫交錯的表格。恰在此時,門開了。姜錦年心無二用,沉迷運算,沒有抬頭。直到男人的腳步聲逼近耳邊,她的視線離開筆記本,見到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左邊的鞋尖稍微離地,反覆踏了踏,像是一位音樂學院的教授在踩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