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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年躺平,繼續追憶曾經:“奶奶家裡有一臺老鋼琴,我每天放學都來找她。不是因為我喜歡音樂,是因為我家沒人,我有點害怕。”傅承林偶爾點頭,表示他正在聽。但他從不出聲打斷她。她又說:“我們從五線譜開始學。每天練琴六個小時,反正沒事做……到了我十一歲那年,別的鄰居建議她開班,多收些學生。”她頓住,不再吱聲。傅承林問她:“你們鬧了些不愉快?”“沒有。”姜錦年搖頭。耳機裡,琴曲收音,漸入尾聲。等到最後一個音符截止,姜錦年方才開口:“她走了。留下一筆錢,一臺鋼琴,送給了我。她的房子屬於她兒子,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有兒子的。”傅承林察覺她微妙的感情變化。他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他還暗想,將來要是有機會,他應該去那位長輩的墳前上香,感謝這位老人悉心照料過姜錦年。他閉上眼,又記起剛上大學時,姜錦年獨自一人在琴房練習。他從旁邊經過,聽出曲調正是如今這首《rry christas r wrence》。她還彈過《野蜂飛舞》,流暢順遂一氣呵成。但是,當年的她坐在他面前,簡單的《致愛麗絲》也會磕磕絆絆。他就經常暗中偷聽。而今,他在悠長的琴音裡臥眠,懷抱著姜錦年睡了一覺。這次旅行之前,姜錦年從沒去過海島。她一怕曬黑,二沒時間,三不知道去哪兒。傅承林替她做出了決定。飛機降落在當地機場,汽車把他們送往酒店——那座酒店靠海而建,像是一所繁花綠樹構成的樂園。姜錦年和傅承林的房間面朝大海。落地窗之外就是私人泳池,周圍栽植了茂密的棕櫚樹,池水與大理石臺階平齊,在陽光下泛著泠泠波光。姜錦年推開窗戶,海風攜著浪濤聲,迎面吹來。海景遼闊,白雲高遠。她踮起腳尖,新奇又開心地眺望,目之所及,盡是一片叫不上名字的亞熱帶植物。她指著其中幾個詢問傅承林,傅承林為她解答:“那是酸橙樹,這個叫羅望子,它會結果,果實有點兒酸,可以吃。你想吃嗎?酸中帶甜,你可能會喜歡。”他一邊說話,一邊收拾行李箱。姜錦年坐在他旁邊,拿出了自己的泳衣。傅承林停下一切動作,一聲不吭地瞧著她,越看得多越要看,姜錦年索性拉上窗簾、關閉房門,站在他眼前換衣服。她的裙子拉鍊太緊了,她拜託他施以援手:“你幫幫我。”他把她的頭髮撥向一側,一寸一寸滑開她的衣裙。像是剝開了一顆鮮嫩荔枝,果肉不是果肉,是雪白色的乳酪,他俯身在她後背落下一吻。姜錦年笑著跑開了。她立於牆角,脫得精光,踩在內衣上,換了一身泳衣。她偷偷瞥一眼落地鏡,鏡中美人臀翹腿長,胸大腰細,她不知怎麼臉上一陣燥紅,像是刻意穿成這樣去勾引傅承林。傅承林也是真的不禁勾,他從她背後伸手攬緊她的腰,指尖撥弄她的下巴,使她側過臉,迎接他的深吻。他們情動得熱烈,滾進被子裡胡鬧,沒過一會兒,姜錦年魂不守舍體力不支地呢喃道:“沒勁了,待會兒怎麼游泳?”傅承林仍然握著她的手腕,扣在枕邊,不斷重複著攻佔與掠奪。快樂如潮水般奔湧,間雜著征服的愉悅,他手勁太大,掐留一片指印,她也不叫疼了,只央求他:“老公你輕一點。”要命了。他想。他把姜錦年折騰得散架。姜錦年確認:溫柔體貼只是他的表象,這種作風才是他的本性。旅行的第一天,她沒見到幻想中的海上夕陽。她睡到了夜晚才起來,披著外衣,坐在院子裡吃飯。證券指數暫時脫離了腦海,她只記得水浪、沙灘、樹葉圍成的綠色拱門。傅承林就不一樣。他擺了一臺膝上型電腦,正在辦公。姜錦年吃一塊水果,叉起魚肉,慢悠悠地餵給他。她給他投食很多次,剩下最後一塊魚肉時,她驀地起了玩心,當他偏過頭,她積極踴躍地湊上去,欣然親一親他的唇角。隨即,她放下刀叉,不再陪伴他。夜色更深了。姜錦年道:“我想去海邊散步。”傅承林正要站起身,姜錦年又把他按回座位:“你忙你的,不用跟著我。”她還瞄見他的電腦螢幕,全是內部的商業資料,她要是把它們細看一番……萬萬不行。那是絕對隱私的、秘密的、企業化的資料。傅承林察覺她的審視目光。他合上膝上型電腦,重置一把移動鎖,姜錦年就在他背後幽幽地問:“你怕我看見什麼呢?我又不參與你們的ipo。”ipo,英文名為:itial public offergs,是指一家企業剛上市,第一次面向公眾,出售股份。她正在暗指,山雲酒店近期上市的事。傅承林不知道別人家的女朋友是不是經常要哄。他家這個,基本每天都得順順毛。他走進臥室換了一件衣服,備好工具和手電筒,才和她說:“我準備和你出門,所以要關電腦。海邊夜景很美,這裡還有酒吧、潛水站、棕櫚樹林……走吧,我們去逛逛。”姜錦年跟緊